第七卷 *Ⅱ*

/>   她单手抚摸著子体的机首。

  「算了,先不说这些小家子气的事情,总之战力增加了。北浦三尉是个优秀的人才,据说在原部队里曾经一战击落三架『灾』机。当然了,用的是一般的F-15J。他应该可以成为你强而有力的后盾,你们要好好相处。」

  「是喔。」

  「不要打压新人喔。」

  「才不会呢!干嘛突然讲这些有的没的?」

  「出类拔萃的人在成为目光焦点之后,会想要毁掉后进,怀疑自己的宝座会不会被人抢走,自己会不会再次回到原本怀才不遇的时候。」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其实一点也没差。」

  只要能够尽量多击落一架「灾」机就好,因此,达成这个目标的工具是敌人的零件也好,新来的子体也罢,他都不感兴趣。就像他以前跟知寄说过的一样,他会不择手段,不惜牺牲,把能利用的东西全部拿来利用。

  没错,说得极端一点,即使是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

  夜里,萤桥离开技本的宿舍,前往队员俱乐部。

  他原本预定要跟维修部队一起进行格里芬的设定,但因为要优先接收伊格儿而被取消了。现在没什么进行训练的心情,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体渴望著酒精。

  平日晚上的俱乐部很冷清,萤桥在怀旧金曲的旋律中坐到吧台前面,点了一杯高球鸡尾酒。送来的酒杯挡住灯光,大颗的冰块发出声响摇来晃去,喀啦喀啦的冰凉声音煽动著喉咙的乾渴。

  萤桥心想:「这么说起来,我也有好一阵子没碰酒了。」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处在持续不断的紧张中,没有时间大醉一场。即使是现在,他的脑子里也记著一件事──有什么情况就得立刻赶到机库去。

  『有个现象叫金属疲劳吧?如果一直持续施加力量,再硬的钢铁也会轻易断掉。每次看著萤桥呢,我就觉得你也有同样的危险,再这样一股劲地战斗下去,总有一天你的心会坏掉。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啦。把脑袋放空,或者喝点小酒啊。』

  中山的忠告在脑海中浮现。对了,我当时好像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听他说这些话的。他就坐在隔壁,拍拍我的肩膀。

  伙伴。

  自己如今已经不在人世的兄弟。

  (让格里芬取代他……?)

  怎么想都没有真实感。虽然维修部门的大叔那么说,但实际上,他实在不觉得她能成为像中山一样的存在。如果那家伙现在就坐在旁边,拍著他的肩膀叫他:「喝吧喝吧!」的话?如果她顶著一本正经的表情,对他说教的话?怎么想都很奇怪,反而会让人很火大。

  (真希望那个大叔不要随便把伙伴这个词挂在嘴上。)

  对自己而言,那是特别的词汇。不仅仅是朋友或同事,而是有如灵魂双胞胎的存在,绝对不是能够给认识仅仅一个月的人偶的称号。

  就在萤桥满心烦闷地仰头灌酒的时候,背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哎呀,萤桥三尉。」

  快活的声音响起,头发都向后梳的青年站在门边。他的眼神明亮,鼻梁高挺,线条俐落的嘴角挂著一抹讨人喜欢的笑意,背后跟著一名金发的少女。这是白天在停机坪上见过的面孔──那霸基地的测试飞行员北浦及阿尼玛伊格儿。

  北浦很高兴地走了过来。

  「真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我一直想跟你说一次话,毕竟没有其他跟我们拥有同样身分的子体飞行员了……啊,不好意思,我是──」

  「北浦三尉对吧。F-15DJ-ANM的飞行员。」

  他「哎呀!」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你知道啊。」

  「你抵达的时候我正好在停机坪,听知寄技官说的。听说你在那霸表现得很出色。」

  「只是运气好而已啦。听说萤桥三尉你累积的击落数字才惊人呢!还听说你不断掌握并运用了新的战术。」

  北浦耸耸肩,扫视周遭一眼后问:

  「你一个人吗?」

  「嗯。」

  「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打扰吗?我想跟你乾一杯,当作打声招呼。」

  「无妨,我没关系。」

  北浦在身旁坐下,伊格儿则坐上更旁边的位子。金发的阿尼玛依旧像个人体模型一般,一声不吭。

  「敬我们的胜利。」

  北浦举起送来的饮料,萤桥觉得对方有点装模作样,但还是跟他碰了杯。北浦津津有味地仰头灌下一口高球鸡尾酒。

  「萤桥三尉,你──」

  「叫我萤桥就好,毕竟我们位阶相同。」

  「那也叫我北浦就好。萤桥,你平时不带著阿尼玛吗?就算没有维修行程也可以让她陪你喝一杯嘛。」

  「让阿尼玛陪?陪喝酒吗?」

  他想都没想过。

  「那有什么乐趣?」

  「可以让她帮忙斟酒啊!姑且不论服务态度,好歹她们外表长这个样子,在阳盛阴衰的自卫队里,也就只有我们拥有这种特权,可以随时带著女人。怎么能不善加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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