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Ⅱ*

房间走出来,后面跟著一脸疑惑的朝仓。

  「鸣谷?还有格里芬,你们在做什么?忘记带钥匙,被锁在门外了吗?」

  「不是。」

  格里芬摇摇头,一脸为难至极的表情说:

  「慧说想偷看法多姆洗澡。」

  「才不是!」

  拜托你,不要把结果与目的混为一谈!那么大声地破门而入的偷窥狂,变态等级太高了吧!人格会被怀疑的。果然,八代通一脸凝重。

  「我说你啊,格里芬就算了,那家伙我不建议喔,毕竟她是会趁你在床上平心静气地睡著时砍掉你脑袋的类型。另外,伊格儿比较不会有后续纠纷。」

  「你在说什么啊!」

  「还是说是那个?你是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捅一刀的风险当成调剂,很享受这种情趣的类型?那我就不阻止你了,毕竟每个人的夜间嗜好因人而异。」

  「就说了!」

  就在慧说著「不是这个样子!」否认此事的时候,房门开了。一脸阴沉的法多姆走了出来。她穿著平时的高腰裙及衬衫,环顾眼前排排站的众人。

  「我可以认为这是解决我愤怒的场合吗?还是要我把愤怒换成忍气吞声,放著生怨恨利息的场合?」

  「大概是要先厘清状况,看看是否能酌情处理的场合吧。鸣谷,有什么想说的话最好快说,趁被害者对你的观感还没变得更糟糕的时候。」

  还观感咧。

  是在公开审判吗?慧这么心想,但也很感激能有个解释的机会。总而言之,他先向法多姆道歉,感受著抗议的目光说明现在的状况──在乌兰巴托架设的监视系统、亲俄派的动向以及目前他们正在逐渐失去逃离的时间。

  八代通大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这里也该说是冷战中的柏林的政治都市了。不愧是只用一代就让史上最大的帝国分崩离析的民族,对外态度也是千变万化啊。」

  「别佩服他们了,我们快点逃吧!距离我们刚才从大厅上来,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不可能是──陷阱吗?」

  法多姆提出异议。

  「比方说,打算等我们离开旅馆后一网打尽。」

  情报来自裘拉薇丽克这点应该让她心有芥蒂,她一副非常怀疑的样子。然而,八代通摇摇了头。

  「那个阿尼玛轻而易举地通过了旅馆的安保系统吧?假如她是带著恶意接近,那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枪口团团包围了。换作你会怎么做?在掌握到对方的所在地,随时可以投入战力的状态下,你会只为了告知这个事实而跑来吗?」

  「不会。」

  「那就代表这真的是个纯粹的警告。好了,朝仓秘书,有逃脱的手段吗?你应该不会叫我们接下来各自英勇奋战,打出一条活路吧?」

  「是不会。可是,我们不清楚对方的动向,必须稍微思考一下要逃到哪里,又该用什么方法逃。」

  在他叹气的瞬间,简讯的通知铃声响起。朝仓看向手机终端,咂舌一声。他对众人点头说一句「失礼。」后走进法多姆的房间,凑到窗边并低声咒骂。

  「怎么了吗?」

  慧随后跑上前,朝仓抬起一只手制止他,以手势示意他离开窗户正前方,然后指向外面。

  夜晚的街道上停了好几辆小型巴士,蒙著脸的男人们接二连三地从后车门下车。他们穿著令人联想到战术背心的夹袄和军靴,手上拿的东西怎么看都是枪。看似队长的男性大大挥动手,手下人员纷纷散开。

  「是蒙古白色纳粹十字,一个新纳粹主义的民族主义组织。他们平时是以中国人、韩国人的商店为下手目标,可是……大概是被什么人煽动,盯上了我们吧。那是一群脑子一热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家伙,很危险。」

  说话的期间,毁损物品的声音响起。大门似乎被破坏了,尖叫与枪声同时传来。

  八代通问:「怎么办?」,朝仓则揉揉眉心。

  「地下室可以通往隔壁大楼的停车场,我们从那里搭乘预备的车子逃走吧。登录时用的身分是跟日本大使馆毫无关系的人员,追踪起来应该很困难。我们尽快离开乌兰巴托,到嘎丘尔特一带跟蒙古政府接洽。一个国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这种暴行视若无睹,只要争取到时间,情况就会变得对我们有利。」

  「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来查我了。」

  八代通咒骂著离开了窗边,拿起四散在床上的行李丢给格里芬。

  「要走喽。鸣谷,你也去拿你的个人物品,尽量小心别留下痕迹,两分钟后在这个房间前面集合。法多姆,你可以动身了吗?」

  「拜某个人所赐,我已经准备万全了。」

  唔!

  慧听出她的话中带刺,但也开始行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看到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放进包包里,确认垃圾桶里没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后离开房间。八代通等人已经在走廊上等著了。楼下传来震动与骚动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感觉比刚才更接近了。

  朝仓将手机终端收进胸前的口袋里。

  「我们搭货梯吧,走这边。」

  一行人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奔跑,前往与载客电梯相反方向的楼梯间。打开紧急出口,进入后方工作区后,一行人头上顶著裸露的管线和白色灯管,操作电梯的配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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