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I

枪?明明连手都不能用,太鲁莽了吧!现在的姿势可以办到,能够尝试的只有——「!」

  慧猛瞪地板撑起身体,即使失去平衡仍将上半身抛向枪口前方。

  挡住射击线。试图将自己的身体当作格里芬的盾牌。拜托,一定要赶上。慧咬紧牙关做好受到冲击的心理准备,这一瞬间——

  一阵疾风吹过

  「 啊?」

  男人的手臂在难以置信的位置弯曲了。握着枪的手在肘关节的前方被打断了。

  「 什什么!」

  悲鸣声走调,惊愕与混乱使国字脸不断抽搐。对方一副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样子。但答案立刻出炉了。

  男人的背后有一只长腿抬起。修长的西装裤,然后是亮皮的淑女鞋。

  后回旋踢。

  恐怕只在电影中看过的招式,轰向男人的侧头部。

  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彷佛被铁球砸中一般倾斜,退后两步、三步,最后就这样倒在地上。破裂的太阳眼镜滚落地面,露出来的脸已经翻起白眼。

  (什么?)

  一名身材高痩的女性站在那里。白色女用衬衫及裤装,一身令人联想至橱窗模特儿的匀称身材。

  年纪大约不到二十五岁,冰冷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和细痩的下颚是欧美人的特征。然而,发色却宛如日本女性,是美丽润泽的黑色,散放着鲜明的光泽。露出宽额头的发型乍看之下是前长后短的鲍伯头,仔细确认后,发现后方有一束头发,延伸至及腰的长度,在根部用绳i住的模样彷佛巫女一般。

  是警察吗?不,但她像是外国人,也不像其他警察一样穿戴着护具。

  她是谁——慧这么思考之际女性转过头来 ,—其目光先停留在格里芬身上,接着是慧。

  美丽的淡红色嘴唇打开:

  「你没有必要为了那种人偶拼上性命。」

  啥?

  一瞬间,慧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人偶?是指格里芬吗?

  但还来不及发问,她就别过脸去,晃动裤装的衣襬,毫气地快步走掉了。警察部队从左右跑上前去,跟她报告着什么。

  (搞什么啊?)

  慧茫然嘀咕着。

  事能转发展太快,脑袋完全跟不上。

  警笛的声音自远方响起。

  「你啊!」拳头落在桃红色头发上。

  格里芬「啊呜」一声,发出奇妙的声音并向后退。由于她的表情匮乏所以很难看出来,但想必很痛吧。她按住脑袋,变得泪眼汪汪。

  胡子脸的中年男性叹一口气。像鲶鱼的脸庞不愉快地扭曲着,安心和怒气交织出了复杂的表情——是技本的修护人员,舟户。不同于平时的工作服,他身穿着五颜六色的条纹衫,哀怨地瞪着格里芬。

  「我求求你了!你在人群里走失时,我得要命!别动不动就让我们心惊胆跳!」

  黑衣男们正在废弃仓库前讲电话,大概是在向小松基地报告状况。看来尽管说是两人独处的约会,却仍被严密监视着的样子。这在组织的风险管理上是理所当然的考量,但自己却有种目睹到丑陋幕后的感觉。以后外出大概没办法尽情地乐于其中了。

  「幸好有成功跟凑巧来取缔走私的警察部队连手,要是没有成功的话,后果可是设想喔!」「对不起,有我跟着还发生这种事。」

  慧沮丧地低头。真要说的话,都是错在自开了视线,欠缺身边带着自卫队最强战力的自觉。

  格里芬愈是挨骂,他也愈无地自容。

  舟先生抓抓脑袋。

  「唉 ,既然是约会,就好好当个护花使者啊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这次是格里芬擅自跑掉的,算是不可抗力吧。反倒是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可是——」

  「说真的,该道歉的是我们。我们有些太松懈了。在发现你们要前往危险的地方时,就该事先阻止才对。」

  真是抱舟先生低下脑袋,慧急忙摇摇头。

  「请……请不要这样。说起来,错的是我们提出想出去玩的请求,没道理接受您的道歉,请把脸抬起来。」

  「话虽这么说,我看还是前往府上道歉」

  「不用了!没关系!」

  要是被明华知道了怎么办?又会多出一性争吵的话题啊!慧说着「话说回来——」硬是转移话题,回头看向被带走的中国黑社会。

  「这种城镇里居然会有黑社会的人在进行交易,这对我来说比较震撼。住在中国的时候明明没有遇到过。」

  「唉,他们也很拼命吧。毕竟本国的地盘和收入都一下子全没了啊,他们应该正在竭尽全力地想办法活下去。同样的事大概会愈来愈多喔,因为难民不断在增加啊。」

  花衬衫的男人在护送车的前方抗议。记得他是姓杨的中国人,他喊着自么都没做,只是凑巧在场罢了。

  复杂的事态似乎的确会愈来愈多。以前被视为非法入境的罪犯会以难民作为掩护渡海而来,假装成善良的市民。警察和司法崩溃后的大陆没有遏止他们的手段,无论清流或浊流,全都如洪流一般涌入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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