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Ⅱ*

烟!我们过去所喜爱的那种咖啡厅究竟跑去哪里了?喔,烟雾缭绕、光线昏暗的店内。但愿愚蠢的人们能明白其中一成的价值。

  几经烦恼后,八代通越过路口,在自动贩卖机购买矿泉水并带进铁轨旁的公园里。他坐在阴凉处的扶手上,打开保特瓶的盖子,将水倒入干渴的喉咙内,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了。之后便听着蝉鸣声一边点着香烟。

  周围有一群看似外出中的男业务员正顶着空虚的表情在休息,城濠下方传来电车的行驶声。正当八代通擦拭着流淌的汗水继续忍受夏天的酷暑时,过不了一会儿身旁便坐了一个高瘦的身影,是身穿衬衫和西装裤的刚迈入老年的男性。

  「抱歉,挑在这种地方。」

  男人低声这么说道。其目光并未望来,始终装作偶然坐在一起的样子。灰色头发的发际处被汗水打湿,由于穿着相当不起眼,没有人留意这边的状况。

  八代通摇摇头说了声「不」,香烟的烟灰随之落地。

  「毕竟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的话就危险了,很有可能会让内局的高层心生怀疑。我觉得这么做很聪明喔,统幕长。」

  「既然知道就别称呼我的官衔。还有,起码带个随身烟灰缸吧,千代田区对于路上吸烟非常严格,小心被指导员盯上啊。」

  耸耸肩膀,八代通将烟蒂塞进保特瓶里。滤嘴泡在水中,产生出混浊的颜色。

  他再次望向男人的侧脸。

  西装头发型、消瘦的脸颊,还有方形眼镜,外表看起来就像个某图书馆的管理员。相信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位看似老实的男性居然会担任八百公尺外的国防机关中枢职务吧。

  「果然是炮声连连吗?」

  「什么东西?」

  「关于我的行动。」

  「你很有自觉嘛。」

  统幕长的眼神相当冰冷。

  「嗯,谁叫我未跟相关单位协调就接纳了流亡机。可以想见外务省那边会大发雷霆喔,简直太过独断专行,完全不把文民统制当作一回事,必须尽快罢免——他们大概会这么说吧?」

  「你猜中了九成九。」

  「剩下的零点一成呢?」

  「有人还说八代通技官与俄罗斯私通,企图引进敌方势力发动政变,必须即刻拘禁当事人并解散独飞。」

  「哎呀呀。」

  他用鼻子发出笑声。

  「真是被看扁了呢,我居然被当成要藉助他国的力量才能颠覆一个政府。」

  「所以我才说那种发言只会让你徒增敌人罢了,稍微自重一点吧。」

  统幕长一副不想对此多谈的样子递出了角形0号大尺寸的褐色信封,里面装了密密麻麻的文件。

  「这是你拜托我找的东西。看过之后要立刻回收,你就牢牢记住内容吧,当然也不能在手机终端留下笔记。」

  唔——

  看来似乎是透过相当不寻常的管道弄来的。由于无法以邮件或电话方式传达所以自己就亲自过来一趟,结果却是这种待遇。莫非他们养了双面谍吗?又或者在克里姆林宫的地下布置了什么虫子之类的?

  嗯,总之情报的出处无关紧要,重点是能否回答自己的疑问。

  疑问——贝儿库特的出身和俄罗斯保持沉默的理由。

  他取出文件。

  最初看到的是一张白人男性的照片,短头发、脸型细长的青年,高耸的额头下方眯起柔和的双眼。或许是在某次聚会中拍摄的,周围可见到西装打扮的男女。第三张文件记载着看似姓名的西里尔字母。

  「雅罗斯拉夫·金兹伯格?」

  很陌生的名字,大概是俄国人,但记忆中找不到相符的姓名。年龄为三十一岁,莫斯科大学生物资讯工程系毕业后,隶属于俄罗斯科学院的研究机构,专业领域是遗传工程和免疫化学。

  「很傲人的菁英路线吧。据说他这个年纪甚至已经跻身俄罗斯科学院的正会员之列,在生物工程的领域上被誉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过却没有做出什么研究成果呢,近两年来也未发表过象样的论文。」

  「嗯,那只是表面上。毕竟在那个国家,实际状况和外表是相差很多的。」

  「怎么说?」

  「说到两年前,就是『灾』出现的那一年,同时也是驻扎在吉尔吉斯的俄军遭到不明的敌性飞行物击落的当年。」

  喔,原来如此,很容易就能理解。

  「他被提拔至阿尼玛的开发工作了对吧?在不改变对外身分的情况之下投入了极机密的项目小组。或许是被送到了某个封闭的都市,被迫利用免疫化学和遗传工程的知识研究如何让『灾』被击落后的核心适应生物体,以及是否能够从外部加以控制。」

  统幕长点头道:「嗯。」

  「大致就是这样了。由于痕迹被巧妙地清除,追踪起来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他似乎曾经在莫斯科州的某个研究都市里待过,那里另外好像还汇聚了医学、航空工程、心理学和材料科学的专家……但不知为何,唯独这位金兹伯格博士在半年前就被转移至其他部门了。」

  「其他部门?」

  对方耸耸纤瘦的肩膀。

  「我只能追查到这里。大概是被投入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