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来没什么特别的用意,纯粹是想再问问五天前的事。」
「五天前,就是关于流亡事件吗?」
那应该已经提出了报告书才对。
「那些可明文化的内容并不重要。我想问的是你当时察觉到的异样感或者疑问这一类东西,无论什么都行。」
异样感、疑问。
或许是这边的表情过于疑惑,八代通探出了身子:
「现在状况变得有些奇妙。老实说我比较像在寻找救命的稻草,无论多么细微的情报都行,总之先收集起来再说,以便作为分析的材料。」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什么也没有,所以才显得很奇怪。」?
「听好,我们可是抢夺了俄罗斯的秘密兵器,说好听是接受流亡,但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以俄国的立场来说想必不会置之不理,当初还以为他们会编出一大堆理由要求我方引渡。」
结果什么也没做——八代通这么说道,他眯细眼镜底下的双眼:
「毕竟我本来就打算随便分析一下之后透过外交管道将其遣返。由于这个缘故,当时的态度多少也就强硬了一些,然而对方却始终默不吭声。感到不安的外务省似乎也经由非官方途径询问对方,结果你知道他们怎么回答吗?」
「不知道。」
「俄罗斯联邦军并不存在Su-47的子体,所以也不可能发生流亡的事实。」
「啊?」
简直莫名其妙。那么眼前的少女究竟算什么?那个时候穷追不舍的Flanker又是怎么回事?男人倾头道:「很奇怪吧。」
「发动了那么大张旗鼓的追击战却又声称不可能流亡,就算是狡辩也该有个限度。感觉打从一开始就放弃逻辑性的解释了,又或者——」
又或者——其中存在什么内情。
「所以才想要再次确认五天前发生的事情吗?」
「嗯,什么都行,只要你想得起来的话。」
「嗯——」
话虽如此,值得注目的地方全都报告过了。包括飞行纪录和修护纪录也一并提出,倘若还有其他可以说的事情——
「啊,说到这个。」
「怎么了?」
「呃,是格里芬告诉我的,她说俄国机最后留下一句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好像是『你们会后悔的』。」
八代通一脸错愕地眨眨眼睛:
「这是什么?莫非是以后要报复法多姆吗?」
「不清楚……不过按常理思考,应该是我们接纳了贝儿库特后会后悔的意思吧。」
「为什么?」
呃,这方面的背景应该是八代通他们正在调查的吧,像自己这样的民间人士根本不可能事先掌握状况。就在倾头不解之际,蜂鸣声响起,分析程序好像又停止了,工作人员耸耸肩膀。
「还是不行吗?」
八代通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他从鼻子呼出气来:
「先休息一下好了。喂,把贝儿库特也送回这边。」
少女在玻璃窗的另一端撑起身子,工作人员从她身上将检查器材逐一取下。
「算了,有其他的新发现再联络我吧。我大概要把自己关起来一阵子了,唯独时间多得用不完啊。」
「好的。」
尽管没有把握,慧总之先点头答应。从椅子上起身时,旁边的门刚好打开。工作人员从玻璃另一端的检查室回来了,后方跟着已经换回平时服装的贝儿库特。
心脏猛然一跳,近距离观看她果然与众不同。犹如未着色石膏像的容貌以及长睫毛下方鲜红闪亮的眼眸,自连衣裙伸出的四肢就像小树枝般纤细,就连手指也染成了白色。
「抱歉一直没让你休息。感觉怎么样?」
听见八代通的问题,少女将脸转来:
「没问题。」
令人意外的流畅日语从她口中传出,红宝石般的眼眸同时睁大。
「工作人员也对我很好。」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打算中间先休息一下,你有什么打算?要吃饭吗?还是再回去一次房间?」
「呃——」
她看似犹豫地停顿一下,然后绷紧嘴唇目光向上望来。
「可以看看我的……子体吗?」
「子体?喔。」
八代通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毕竟你们分开满久了呢,对阿尼玛来说难免会感到不安。这倒无妨,不过目前在维护中,搞不好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这样没关系吗?」
「是的。」
「知道了。鸣谷同学,你带她去一趟2机,我会事先通知现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