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眯起一只眼睛准备押下按钮时——
『……亡……』
耳麦传出了带有噪声的声音。
『……我要……亡……』
什么?
女人的声音?不是法多姆的。
慧竖耳倾听。宛如雪花画面的杂音里面陆续浮现出词汇,是日语。他猛吸一口气之际,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要求……流亡。』
「格里芬!这是哪里来的通讯!」
「是前方的子体,正在向全频域广播中,以大功率的方式。」
「她说要流亡?」
慧愣住了,意料之外的发展让意识一片空白。
是陷阱吗?让我方感到出其不意,藉此争取突破国境的时间?但反复传来的这句话却又相当真诚,听不出在演戏的感觉。对方真的在逃跑吗?身为最强战力的子体正在逃离俄罗斯?
要开火?还是不该开火?思考以零点几秒的间隔挣扎中。
国境线逐渐逼近,瞄准框不断闪动,带噪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手心渗出湿淋淋的汗水,手指滑动,仿佛会不小心按下按钮。啊,可恶!思绪无法集中。就在深深吸入一口气的瞬间——
『BARBIE01和03,听得到吗?是我,八代通。』
防卫省技术研究本部,特别技术研究室室长,八代通遥。总管日本所有阿尼玛的男人,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们已经确认白色子体的通讯,接受对方的流亡。你们就护送该机返回小松。』
「真的可以吗?」
『无妨,倘若是陷阱未免也太直接了。如果真的想要找日本的麻烦,应该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才对。』
肩膀放松力道。自抉择的沉重压力中解放的瞬间,全身都冒出了汗水。
『爸爸,这边要怎么处理呢?』
法多姆的声音满是从容。绿色的发光体正在来回追逐Flanker,那随心所欲地做出急爬升转弯或高强势回旋机动的模样完全是在玩耍。她在与阿尼玛的缠斗中原本就能创下好成绩,连「灾」都比不上的有人机自然毫无胜算了。
八代通的叹息声响起。
『前往小松的车票只有一张,就郑重地请他们离场吧。』
『知道了。』
带着仿佛在舔嘴唇的饥渴语气,法多姆加大油门。面对试图急转弯逃脱的Flanker,她以斜向四十五度角上翻斤斗将其锁定在射程内。飞弹寻标器顶着月光的同时,她发出通告:
『Тот, кого вы преледуете, вошел в воэдушное прострнство Японии. Теперь он под контролем наших воэдушных сил самообороны.дальнейшее преследование будет считаться актонм вторжения, вы кэтому готовы?(你们要找的人已进入日本领空,之后将会置于我们航空自卫队的管制之下。倘若继续追击将会视为侵略行为,你们有这份觉悟吗?)』
Блядь——男人的声音响起。虽然听不懂但应该是在骂人吧,对方难掩愤怒地左右倾斜机体。就这样逗留在空域里好一阵子,最后终于大幅度转弯飞走了。
『Вы об этом пожалеете.』
留下简短的通讯,两对排气火焰逐渐远去。过了几秒后,刚才的交锋仿佛不存在一般回归了寂静。
「真是的。」
慧恢复安全装置。他整个人靠在座位上,这时才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脏正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伤脑筋,战争有「灾」就很够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对人类使用暴力。
「总之先追上白色子体吧,要是跑去小松之外的机场就伤脑筋了。」
夹杂叹息的声音却无人回答。
慧疑惑地回头,只见格里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虚空。她的目光追逐着Flanker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
「最后的通讯。」
没有起伏的语调,白皙的肌肤仿佛陶器一般反射着月光。
「来自俄国机的无线电。」
「嗯?」
是什么令人在意的内容吗?刚才还以为那是一种撤退的信号。
「对方说了什么?」
格里芬轻吸一口气:
「他们说『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
意料之外的词汇让慧眨了眨眼睛。
「怎么搞的?莫非是以后还会来报复的意思吗?」
「不知道,我所听到的内容只有这样。」
无法理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