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作了奇怪的梦之后醒来还是持续在恍惚,不断重复着。」
「该不会是意识障碍吧?」
那个老实说比较像断路器跳掉一样,和她目前的情况不同。状态很稳定,不会感到痛苦或是难受,只不过有些意识茫然的样子。
「我跟遥谈过,可是他说毫无异常。也没有出现奇怪的数值,所以叫我不要在意。」
「既然八代通先生这么说,大概就是真的吧……不过你自己又是如何?真的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吗?」
「我不太清楚。」
她含糊说道。
「只不过,总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呼唤着我。」
「有人?」
「一种被注视、被试探的感觉。」
「该不会是被间谍盯上了吧?」
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慧转头查看。门外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外人应该不可能溜得进航母才对。
「我不要紧,大概是多心了。」
窗帘打开,运动服打扮的格里芬走下梯子。
「真的是间谍的话就不会呼唤我,而是静静监视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
「慧。」
站在地板上的格里芬对上这边的目光。
「先不说我,慧自己不要紧吗?」
「我?」
「气息很僵硬,很奇怪的感觉。」
「气息……」
那种东西可以感觉得到吗?僵硬,那是什么?看起来很不安的意思吗?
「不用担心喔,我就跟平常一样。」
「真的?」
「真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是不是在想,就算被击落也无所谓?」
这句话一针见血地扎向自己。
怎么可能——原本打算这么一笑置之却失败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仿佛被暴露出来,那灰色的眼眸直直盯着这边。
「我知道慧希望返回中国。所以才会参加了这种形势不利的作战,甚至搭上了外国的航母。可是对我而言,搭档的性命比起区区的作战更加重要。倘若慧为了登陆上海而打算赌上性命的话——我不会让你搭乘子体,我一个人去。」
「我——」
想开口辩解却无法成声。
片刻后,慧察觉到一切正如对方所言,现在的自己在某方面来说有些看淡了生死。嘴巴上说要回到明华的身边,开拓出大家的未来,但一边却又反过来告诉自己些许的牺牲是无可奈何的。说好听是觉悟,说难听就是死心,将计划的成功视为优先,完全接纳了风险的存在。
这种想法被格里芬看穿了。
「抱歉,那明明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机体。」
倘若自己坠落的话,格里芬也会一并坠落,没有什么比单方面抱着必死决心更愚蠢的事了。仔细一想,自己从未针对本次的行动向格里芬确认过她的想法。说不定她就和法多姆一样,原本就抱持的否定性的思考。
「不要误会。」
语调平板的声音带上了力量。
「我并非怕死,也无意否定慧的目的,但是希望你能够抱持着生还的意志,让作战成功并且平安归来。我只是希望你这么开口而已。」
「格里芬。」
「我是你的翅膀、你的长矛。只要一声令下的话,我就会勇往直前击落敌人,我不愿意只是成为一具棺材,希望你可以清楚理解我的想法。」
胸膛深处有股热流涌出。就仿佛乌云散去,光线再度照入。唉,这家伙真是——
平时看来那么柔弱、毫无自信,却总是在紧要关头引导着自己,将自己从歧路上拉回。根本就是个无比率直、可靠的最佳搭档了。
「知道了。」
慧直直迎向对方的视线然后点头,他将手放在对方纤细的肩膀上高声宣言:
「我们一起活着回来吧,格里芬。」
*
八月十二日星期六上午七点。
清晨的东海陆陆续续有船舰集中于此,放眼望去是一支大军。舰影一直延伸至水平线的那一端,直升机和预警机不间断地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就仿佛一夜之间诞生了海上都市,船舰多到无法看见大海的颜色。
「好惊人的数量。」
慧从机库甲板的开口处向外望去。自横须贺魬航过了两天,航母杰拉德·R·福特号终于抵达了作战海域。三台舷侧升降机都在全速运转,将舰载机送到甲板上,弹射器的震动波撼动了墙壁,舰上的里里外外都像工地现场那样忙碌。
「毕竟物量作战是美军的看家本领呢。这纯粹是按照他们原本的作风在按部就班行动吧。总之他们所谓的『竭尽全力』似乎不是谎言呢。」
一旁的法多姆拨起盖住耳朵的头发,她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