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白色线条,转眼间将蓝天染成了条纹花样。
敌人开始慌乱。数架敌机急转弯前往迎击,但巡弋飞弹群的高度很低,在拦截机抵达前几乎都进入了最终的引导阶段。
最初是十几次的爆炸。
轰隆声。紧接着,岛上各处都冒出火球。二十、三十、四十,数不尽的爆炸火焰逐渐笼罩了表土。这是地狱,Viper Zero网才的轰炸所无法比拟的大破坏。
「EPCM降低,残存的『灾』撤退中。」
格里芬报告状况。慧有些发愣,一时间未能确实感受到自己的战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办到。成功了,成功了吗?靠着仅仅两机,而且还是我所操纵的战斗机。
空中预警管制机下达回航的指示,负责替换的观测部队似乎正往这里赶来,也就是之后将由他们接手的意思。
呼——喘了一口气,慧抬起目光。这不是梦。下方的小岛正冒出浓烟,玻璃艺品的机影已经从周围消失,我们胜利了。
对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慧轻声却又清晰地念道:
「任务完成,RTB。」
*
慧,方便占用一点时间吗?
喔,不,不用回答。这条通信线路专门为你开辟,格里芬是听不到的。请不用放在心上,继续往基地回航吧。这并不是什么可疑的对话喔,只不过你们有两个人,而我这里却孤单一人,觉得有些寂寞罢了。这是我一点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倾听我的自言自语。可以吗?
好的。
首先,这次的任务我要谢谢你。因为有你的协助,我才能顺利达成目的。老实说,我还以为本次至少会损失一具阿尼玛,所以这样的结果是最理想的了。别看我这样,其实心里觉得有些高兴喔。因为我也对这个国家有所眷恋,只不过在与人类全体衡量得失之际,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日本这个选项罢了。这对你来说或许是相当奇怪的想法,但对我而言却是理所当然的理论。
撇开这些不提,飞行员鸣谷慧/火器管制员格里芬,这种组合很不赖吧?不用在意敌我双方的位置,只要在射程之内飞弹都能命中,所以就算降低些许的机动性也不成问题。更极端来说,即使直直冲入敌阵的时候发射飞弹也可以命中喔,以这种优势来弥补HiMAT已经绰绰有余,人类操纵机体,阿尼玛则是从旁辅助。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运用手法。你或许认为这是一种大胆的思考转换吧,一般来说。
一般来说。
是的,我的个性有些乖僻,所以观点和一般人稍有不同。
究竟是什么呢?
那就是,其他的阿尼玛为什么没有这种情况。
请按常理思考一下。我们是沿用「灾」的零件制成的兵器,核心技术是个黑盒子,所以不知什么时候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让这种东西按照自我判断飞行的话太过危险,难道有人会傻到把核弹的按钮交给俘虏保管吗?我认为阿尼玛原本就应该单纯扮演辅助计算机的角色,子体的操纵则是交给人类负责才对。
当然,技术的演进并非呈线性发展。起点会在什么地方也只有上帝知道,很有可能当初开发的过程中,只有阿尼玛的自律飞行型态开发成功,而我也认为事实就是这样了。
直到遇见你为止。
你和格里芬两人真是理想的一对。以人类操控的兵器型态来说,足以成为对抗「灾」的王牌武器。于是我便感到疑惑,为何其他的阿尼玛没有这样的现象?
呵呵,你一定听得很胡涂吧。不好意思,这个话题并没有任何的结论,还请忘记吧。
光是这样就结束未免太莫名妙,所以就让我们再来聊聊另一件事。
关于「灾」的记忆。
一般人都说我们没有出生前的记忆。格里芬不是也说过吗?我们出生的时候已经是阿尼玛,那些琐碎的知识全都是透过机械式学习所灌输的。
我的确也经历了类似的觉醒过程。在黑暗的密闭空间,注满保护液的密封容器里,不知自己的状况为何,只是一味地在飘浮摆荡着。嗯,虽然很快就开始机械式学习,被迫唤起自己的存在意义,但在这之前却有一股微弱的冲动。空荡荡的我所唯一存在的意念,并非是在机械式学习的影响下所造成的感情和情绪。你认为是什么呢?
『必须守护这个星球。』
必须守护这个星球的未来。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不可思议吗?
假使这就是我身为「灾」之初的记忆。
那么,我究竟是为了保护地球不受什么的侵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