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按照爸爸说的话去做呢!」
怒不可遏的声音响遍四周。
两名少女站在机库前彼此对峙。那醒目的金发和绿发,是伊格儿和法多姆,一边是仿佛要吞了对方的表情,另一边却是满脸不在乎地伫立着。充满火药味的空气令周围的队员目瞪口呆。
「我不可能将背后交给无法信赖的人。」
法多姆平静地这么回答,其嘴边浮现柔和的笑意:
「况且爸爸已经允许我自由行动了,根据状况变更作战行动并无任何不妥,你根本没有理由斥责我喔。」
「可是任务失败了啊!」
「那只是因为你们的实力不足罢了。要是能确实掌握制空权,我也会按照原订计划行动喔,嗯,不过从你们刚才丝毫未察觉上空敌袭的表现来看,无疑是缘木求鱼吧。」
「!」
伊格儿瞬间红透了耳根。激动的情绪让那柔软的脸颊颤抖着。
警报响起。周围人纷纷大叫:「紧急迫降!紧急迫降!」不久,一架四具涡桨发动机的飞机伴随轰隆巨响下降而来。是自卫队的侦察机吗?一边的机翼脱落,其中一具发动机还起火了。
速度很快。仔细一看,右翼的主起落架并未完全放下。它保持倾斜的姿势降落,翼端与地面摩擦,刺耳的煞车声及飞溅的火花。满身疮痍的机体上下跳动着,最后终于在即将冲出跑道的那一刻静止了。
「消防!派救难升降机过来!」
「护卫机在搞什么啊?等一下才会回来吗?」
「不行,好像全都被击落了!」
望着满是灭火剂的侦察机,慧发出呻吟。啊啊,可恶!混账,居然想起讨厌的一幕。一望无际的蓝天,爆炸起火的往复式引擎飞机。中国内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拉玛依机场的航空展,母亲永远消失的那个瞬间。
再一次,自己明明不愿再一次看到那种景象。
「那到底要怎么办!这样下去的话永远都无法摧毁那座基地了!」
「在战力不完备的情况下,勉强进攻就等于自杀行为。不如拜托美军或俄军安排其他阿尼玛前来增援如何?」
「要是无法安排呢?」
「那就放弃这个海域吧。」
放弃。
心跳声猛然加遽。
避开强攻作战,等待增援,即使还是不行的话就撤退。
这个冷酷至极的意见就和自己刚才所想的一样。将自己的存活放在首位,明天比今天更好,会这么思考是理所当然的结论,但其结果究竟会造成多么重大的惨剧呢?刚才所目睹的迫降景象根本不值得一提,等待大家的是规模比这更可怕的破坏和杀戮。慧想起化为灰烬的常熟街景,若那样的光景重现于那霸、本土,甚至于小松这座城市的话——
不行。
果然还是不行。
无论战术或战略上多么正确,法多姆的意见都是无法容许的。即使我们要牺牲自己,也必须摧毁那座基地不可。但照实说出的话法多姆大概不可能接受吧,其压倒性的战斗经验和自我存活本能将否定这个意见,同时告诫自己不要进行没有胜算的战斗。该怎么做才好?怎么说出口才能打动她的内心?说服那种知悉一切战斗的猛将。
(一切?)
思考停留在自己所得出的这句话。
……等一下。
即使她熟悉如何与「灾」战斗,唯独有一件事情是她所无法知晓的。无论过去或现在都未曾在战场上出现的非正规状况,偶然与奇迹的产物,只要能妥善利用这一点,帮助自己击垮对方的自信心的话——
试试看吧。
「喂,法多姆。」
慧故意做出挑衅的表情。他扭起嘴角,换上不善的口吻:
「刚才听了好一会儿,你倒是挺悲观的嘛。说了那么多,该不会只是害怕战斗而已吧?所以才到处找理由好借口逃避。」
「慧、慧?」
格里芬错愕地眨眨眼,似乎对于突如其来的粗暴发言感到混乱。慧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什么活下来?说得那么好听,总之就是不想死对吧?明明生为兵器却还会挑选战场出击,简直太丢人现眼了。刚才的战斗哪里是自杀行为?我倒觉得是个很轻松的任务啊,不过是去一趟小岛上空然后回来而已。」
法多姆转身,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冰冷的光辉……
「真是差劲的挑衅手法,你以为这么煽风点火的话我就会出动吗?很可惜,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脑筋比较清楚的人。」
「煽风点火?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说出心里所想的事实罢了。那种程度的敌人,和小松防卫战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数量反而还更少呢。对吧,格里芬,你当时击落的『灾』是不是比这更多?」
「唔?唔唔唔?」
「轻轻松松是吗!真不愧是我的搭档,太可靠了!所以这次敌人的数量当然也是小意思了。这样就开始胆怯的法多姆究竟是怎么了呢?啊啊,不对,纯粹只是太弱而已。顶多只能在偷袭别人的模拟战当中取胜。」
「……」
法多姆眯细双眼,小巧的嘴唇浮现使人震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