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自己的房间吗?印象中她们都是一直往来于技研的研究室和机库之间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可以过去。」
格里芬踏出一步后,慧随即将她扶住。怎么看都太勉强了,双腿还在不断抖动。
「我送你一趟吧,那个宿舍在什么地方?」
「呃——」
根据对方不得要领的说明,地点似乎就在办公大楼附近的样子。将老旧宿舍改装之后,那里就当作阿尼玛和技本工作人员的寝室,从这里过去的话距离相当远。
「好,骑脚踏车去吧。」
让她坐在货架上就不用一直扶着了。幸亏她的体重相当轻,只要紧紧抓牢自己的话就可轻松载着走。
「走得到停车场吗?」
她点了点头。那么用两人三脚的方式撑到那里好了,下定决心的慧于是扶起对方的身体。
两人默默地前进了好一会儿。慧在中途瞥了一眼对方的侧脸,牛奶色的肌肤、糖艺般的双唇、柔软的淡桃红色头发。那犹如洋娃娃的容貌,从初次见面起就未曾有任何的改变。
在上海的外海相遇,于小松再会,然后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参与技术研究本部的调整作业。起初对她非人类的身分感到混乱、不知所措,最后惊讶于对方出生的秘密,甚至有一段时间拒绝对方的接近。
『我们一起飞吧,慧。』
六月令人无法忘记的小松防卫战。我们两人确实连成了一体,在超越肉体境界的内心深处里彼此共享并理解了对方的感情。这并非比喻,而是直接的体验。至今仍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已足够确认两人的目标为何。打倒「灾」,阻止更进一步的悲剧发生。例如母亲和常熟市,为了不再失去那些珍爱事物而持续奋战。我们前进的方向一致,所以自己如今也才会和她继续在一起,不断协助技术研究本部调整她这一具再度配备的阿尼玛。
「对了,格里芬。」
「嗯?」
「能再和你一起飞行,实在是太好了。」
即使身为阿尼玛的能力不如伊格儿,赋予自己一双翅膀和力量的人无疑正是她。既然如此,自己就必须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继续相信那尚未发现的可能性。
「嗯。」
格里芬些许腼腆地轻轻点头。
有个问题没有事先考虑到。
唔,倘若单纯送格里芬一程的话,只要带她到宿舍前方即可。然后再转交其他的房客接手,等待她换好衣服。
但自卫队的宿舍基本上都是单身者专用,再加上现在是平常日的白天,所以每个人都在上班,宿舍里没有半个人在。也就是说——
「必须把你送到房间才行了吗?」
一个男生闯进女生的房间,邻居还没有人在家。
这样很有犯罪的味道。不,自己并不打算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但这实在很令人尴尬。毕竟有一种叫做「护送之狼」的说法。
「送……送你到门口之后我就回去了。」
慧举止有些可疑地这么告知后,格里芬不解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既然都来到这里,直接进来就好了。」
「进去?」
「招待客人。」
她究竟听懂了多少?或许真应该让人好好对她进行一次情操教育比较合适。例如妙龄女子的行为准则为何,又要具备怎么样的危机意识。
「请进。」
但她这时已经打开房门,径自摇摇晃晃地走进去了。当然,门并未锁上,想锁门的话就必须先进去才行。
真是伤脑筋。
也不能就这样放任门继续开着。但就算把对方叫回来,她大概也无法理解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吧。怎么办?在这里等着吗?唔,不过要是被人看见自己出现在这里,解释起来也有点麻烦。
嗯——嗯——嗯嗯。
「打扰了。」
做了个深呼吸后,慧认命地进入室内。隔着百叶窗,昏暗的房间内有光线射入。格局是单人小套房吗?墙边摆放着素色的衣物收纳箱和床铺。都是清一色白,唯独手机终端和马克杯等物品勉强增添了不同的色彩。总觉得就像病房一样。
「收拾得挺干净的呢。」
反倒是那个机堡比较具有生活感,充满了孩童应有的顽皮感和玩心。
「如果放太奇怪的东西就会挨骂。」
「是这样吗?」
「在这里生活也是调整作业的一环。技本的人叫我尽量不要携入非正规的要素。虽然遥和舟先生都说没关系。」
「可是书籍或糖果之类的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有人来了塞进架子里就好。」
「那里有摄影机。」
慧惊讶地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天花板有个黑色半球体。塑料材质的内部可见到黑亮的镜头。是监视摄影机。
「真让人无法放松呢。」
「也不会,我已经习惯了。」
说毕,她随即脱掉上半身的体育服抛在床上,双手紧接着抓住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