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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道还不到三年所以怎样?得奖了就不能在别的出版社工作?在我离职之后,贵公司看起来是把这个限制条款加进了合同里了呢。”
“啊那个合同里的话那个……”
“没写吗?那么根据常理,没有承担相应的责任就限制合同另一方的行动,就是滥用优势地位的行为。这就牵涉到独禁法的问题了。公平交易委员会会怎么看?”(译注:独禁法,指独占禁止法,类似于中国的反不正当竞争法,公平交易委员会,日本的反垄断机构。)
“……啊不那个……”
“虽然是业界的潜规则,但是三年规则是为了出版社而服务的,有为受到限制的作家一方考虑吗?”
“…………那那个……”
“作家的生命是短暂的。才能终有一天是会耗尽的。在出道之后的三年要受到同一个出版社的限制,这不是浪费才能吗?我们并不是要揣度出版社一方的想法,而是应该站在作家一方的立场上行动不是吗?”
“………………啊……”
因为愤怒的初代责编的连珠炮而面色苍白的志边里想象就知道有多可怜了。
大型犬哈士奇在动摇的时候会陷入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
“关于八谷屋老师,我因为认为把她交给贵公司是一种浪费所以和她做了交流。你若是对此不满,有本事就让八谷屋老师的书卖出去再提,而不是把她用了三年用烂了再扔掉。”
“……………………”
“八谷屋老师第一卷的销量不如预期,并不是她这个新人的责任,而是做出指示的编辑一方的责任。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只有作家受到了伤害。难得有初中生出道,现在她却伤痕累累。”
“……………………”
“编辑这个职业,就是为了作家可以欣然赴死。至少,我把这当作信念。你有信念吗?”
这与志边里原本打算出于同行友谊向文库的大前辈轻轻松松确认一下情况的意图完全不一致。
这个地方,绝非是什么咱家小村的平静会场。
“至少,你是不会去死的呢。”
初代责编估计是用的宛如能烧穿天空的那个声音说的这话吧。
“与此相对,你在无所作为的杀害作家——我绝对无法原谅这种人。绝对,绝对,无法原谅。我绝对无法原谅你这个杀死才能的犯人。”
哈士奇颤抖着身子抬头看着愤怒的信教者。
这里。
是才能的奴隶代替神明,为无能断罪之所。(译:让你们都欺负我们的哈士奇,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
“……能开门吗?”
我长叹了口气之后说道。
小涌谷的大型观光旅馆内部微妙的冷飕飕的。感觉有一股死亡之风残留在走廊里,要比外面的空气更为寒冷。
“我一直一直在思考从那天开始一直在思考来了箱根之后也一直在思考。”
志边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细小的声音诉说着。
“我被说是杀死作家的犯人。”
“……这种,属于说话的艺术吧。”
三年规则,要让出版社来说那也是有理由的。
这个世界上始终存在主观以及与主观相背之物。绝对的恶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但是在作家老师的人生面前优先考虑出版社我认为这是作为编辑的自杀他说的很正确至少比我正确。”
志边里的声音似乎是从门下缝隙透出来的。或许,她现在正趴在地上。就跟身受重伤的大型犬一样。
“因为我从没有考虑过要为了作家赴死。”
“……那是那家伙的个人信念……志边里小姐也有属于自己的信念吧?”
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有点蠢。
信念。这里也要聊信念吗。
为什么我必须要聊信念呢。
任何人都有信念。理所当然。夜弥有着夜弥的信念。星花有着星花的信念。
初代责编,也有初代责编的信念。
没法好好讲述信念这回事的,只有业界老油条的我,
“……——我从没有想过。”
还有刚刚成为编辑的志边里吧。
长长的沉默气氛充满了走廊。
我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那是与这件旅馆的费用相配的高级品,奢华的枝形吊灯外侧准备着蜡烛。
但是,那其实是彩灯。实际上,里面是通电的,光是通过LED灯泡放出来的。
大蜡烛,单纯就像是恶趣味的墓碑一样竖立在夜之墓场之中。
“那个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天出老师希望换其他编辑的话。我愿意和编辑长——”
“那个,志边里小姐。”
望着蜡烛尸体的我打断了志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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