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燕丧气地抬头看向我。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彻底湿透,就像因为玩泥巴导致被家里关在外面的狗狗一样。
翻过栏杆顺着混凝土道路爬上去后,冬燕抱膝吸着鼻子,任凭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
很不巧,主人我没带毛巾,于是就只能把外套脱了盖在她头上。
虽然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那个人脑筋不正常。”
过了一会儿,冬燕抬起头。
对于合理男是一阵阴暗的比喻。她的话锋尖锐,脏话倾斜而下。骂人的时候最活跃的呢,这家伙。
“我想你是知道的,那个人讲的全是胡说八道。”
“哼。”
“我第一学期是因为生病休学,不过第二学期我是打算去学校的。说起来现在是暑假,又没课。假期里我做什么补习班老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说的也是。”
“我和同级生很顺利地互不干涉。害怕这个世界?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反驳反而显得我蠢。给人扣上抽象的帽子,这是无聊大人的典型。他一定只会用主观来观察事物呢。”
冬燕继续指责合理男。
因为对方不在此处。因为只有我听到这些。
就像,在向看不见的风车怪发起挑战一样。
“就是这样。你也别信他。全都是,毫无根据的话。”
“……嘛,是吗。”
确实毫无根据。
虽然现实证据多的数不胜数。
不习惯应付小孩子,充满细节的欺凌话题,还有立刻想变成天使这件事。
冬燕一直在找被欺凌的证据。更进一步的说,桃夏必须被欺负了。这样的话,她就觉得那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只有存在需要守护的对象的时候,游历骑士才能变得坚强。
沾着雨水的冬燕的侧颜不管被弄得多脏还是不失雪白、冷峻、她有着一张与日本人相差甚远的美丽脸庞。
——她和日本的普通女初中生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至少,我和狩猎萝莉控警官是这么觉得的。
大人都觉得特别了,世界观狭小的小孩子是不可能不对此抱有违和感的。为了符合社会而排除异端。这非常的合理。除了对没有任何错而被排除的那方进行的过分欺凌之外。
“我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学校也是正常去的。没有害怕世界。我很坚强。我,不是那样的……”
没有根据,没有丝毫说服力,令人悲哀。
是因为脸庞被雨水沾湿让人觉得如此吗。
冬燕哭泣着。
似乎,她无法阻止眼泪继续落下。
“所以,你不要来救我不就好了。为什么来救我。”
“我没有哦。”
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不会做出任何救她的事情。半当中插手改变不了现实。
“那就好。反正就是贫民窟的垃圾桶嘛。最多也就是变成天使。”
我明白的。冬燕的话我非常的清楚。她的话全部都是谎言,全部都是胡说八道。
“不要再来救我了。添麻烦了。”
——救我。冬燕在诉说着。
我知道的,我非常清楚。
我不行。
“……我什么都没带,所以呢是没法帮你弄干了。能擦去染上的脏污的,只有自己。”
“一点忙都帮不上呢。”
冬燕的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到了。
“……你也——和大家,和别的大人,一样?”
“没错。补习班老师尽是些废物哦。”
我到底只是个工薪族。没有理由对别人的人生说三道四,也没有理由去赌上自己的人生。我已经没有了背负所有人的人生的热情。
又或者,只有心中带着梦想的年轻教师才会怀揣这些吧。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我能做到的,充其量,也就是和你一起淋湿。”
我把伞扔到一边,反正因为下雨还有人工湖搞得上下都湿透了。
就这样,我们望着人工湖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在混凝土上体育座的冬燕上衣和下衣已经全部湿透。
真是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样,淋湿了的话会感冒,衣服会被弄得脏兮兮的。无法愈合的伤口,会一直存留在心中。
“……补习班老师,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是啊。”
我完全认同。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被限制的时间很长工资又不怎么高工作内容又没有有变化还要被警察盯上夏冬两季无休小孩子很吵对付家长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