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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鹑野冬燕,我听你的家长说过了。你的养父母。”
合理男又一次柔和地看向冬燕的方向。
看向那让人联想到北欧血统的身影——否定与桃夏之间存在直接联系的孤单身影。
“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你想要和这个国家中唯一一个能交心的干妹妹一起度过漫长的夏季可以理解,但是,之前也有在教师会议上提过,这样下去并不是为了你好。”
“不,不是的……”
冬燕的双唇颤抖着。
雪白的肌肤,淡色的头发。修长的睫毛宛如溶于冬日湖畔的银针。
与聪明又平凡的鹑野桃夏完全不同。
在这个国家被当作异端的,只有鹑野冬燕而已。
“上不了学的是你。和同级生混不熟的是你。害怕世界的还是你。并不是你的妹妹。这全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没有任何错误。
冬燕的悲鸣没有任何意义。她合理地弄错了。没有否定的余地,伟大的骑士唐·吉诃德看到的敌人并非巨大的怪物,只是风车而已。(译注:唐·吉诃德的故事大家可以自己去看,当补名作咯。)
“通过代偿补足,理论上是相当愚蠢的行径。听好了,鹑野冬燕。直面现实的时候到了。没有人能逃离现实。”
合理男是正确的。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压倒性的正确。
——太过正确。
他用合理之刃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你现在应该面对的,不是幻想中的欺凌,而是自己苦于现实这件事。”
冬燕的面色变得苍白。
她的双颌颤抖双膝震颤地笑着。完全站不稳。
没有焦点的瞳孔逃也似地从合理男身上挪开,躲开妹妹,彷徨于房间中,随后和我对在了一起。
和一直假装跟随在愚蠢的骑士唐·吉诃德身边的侍从对在了一起。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
冬燕转身跑走,留下了嘶哑的惨叫。
“姐姐!”
桃夏伸出的手并没有抓住她。
冬燕跑去的方向传来了雨声。
“我——绝不会原谅你!”
桃夏用带着深邃怒气的声音说道,看着合理男的眼神宛如匕首一般。
“我没有任何理由受到你的指责。没能解决家庭问题而把它带到了公共场所的补习班来,其中的责任一部分在你。”
相对的,合理男纹丝不动,冰冷地接下了桃夏的声音和目光。
“…………唔。”
桃夏没有继续应声,而是追着冬燕冲出了讲师办公室。
府中校区崩坏的理由,我似乎已经明白了。
雨水打在预制屋屋顶的响声在室内回荡。夏天的天气时而发生变化。雨接下来会越下越大的吧。
合理男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为了准备今天的课程,他开始检查其手头的文件。追求合理的高效分类方式。一张堂堂正正的脸。
把两个学生逼走的他的锐利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不是还有其它做法的吗。”
“没错,绕远路的做法有的是。”
合理男保持着工作的速度,把左边的文件山送到右边。像个快速的机械一样。
“但是,没有比这个更快的办法了。拙速还知胜巧迟。授课的日子是短暂的。理论上看,在我们的时间里搞定一切,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对吧。”
“你这样,完全没有顾虑学生的——”
“请等一下。请你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唯独不想从天神老师的嘴里听到这种不合理的蠢话。”
合理男深深叹了口气。他手停下了整理文件的手,揉了揉眉间。
推了下黑框眼镜起身后,他直直地看着我。
“学生的心情,对我们的教育方针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我想这些话不用我多说你也懂吧。这是那时的我们的口号。”
“——被学生喜欢上是补习班老师的前提条件,被讨厌是最优先的目标……”
“没错。为了对方,被讨厌的补习班老师才是个好补习班老师。我们做的是考试辅导。单纯被学生喜欢上,理论上没有任何意义。”
合理男是选择了被学生讨厌的补习班老师。
我以前也应该有过那样。
“你的弱点在于学生。还是老样子啊,天神老师。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过去在日本桥总部并肩作战的同事遗憾似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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