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好强,属于抬头看著球就会轻忽脚下的类型。条件齐全至此,只会有一种结果。少女滑了一大跤,一头栽在树丛里面。
「喂!」
那是即使受重伤也不奇怪的严重意外。
「痛痛痛痛痛……失败失败。」
因此,当少女口气轻松地笑著站起来的时候,威廉一瞬间放心了。
然而在下一刻,他感到战栗。少女左腿有深深的撕裂伤,右上臂则被小树枝贯穿。从出血量来看,没伤到动脉应该算不幸中的大幸。至少,那并非用一句失败就能带过的轻伤。
威廉粗略检查伤势。
「两边都伤得很深。要立刻包扎。」
「咦──没关系啦。」不以为意的语调。
──威廉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不管那个了,我们继续打球吧!再一下就可以逆转!」
难道说,伤势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深?威廉的目光不禁落在伤口上──可是,无论再确认几次,他都可以笃定不会错,那属于不赶紧治疗就难保不会影响到生命的严重伤势。
「你……不会痛吗?」
「会啊。可是,比赛打得正精采嘛!」
那是看似由衷开心的满面笑容。
少女的额头上,正微微冒出冷汗。
威廉总算弄清楚状况了。如当事者所说,她并不是不觉得痛。这个孩子──还有周围几个对她的发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小孩──纯粹是没把受伤当成一回事。
令人发毛。
威廉有种被古怪不明生物包围著的错觉。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错觉,只是他之前都没有发现──
「比赛中止。」
威廉单方面宣布完以后,就把少女捧到了怀里。
到处都冒出「咦──」的不情愿抱怨声。
「……那么,垂头丧气的怎么不是伤患本人,而是陪同者呢?」
在平常那套衣服外面披了件白袍的妮戈兰低声问道。
包扎结束,手脚被绷带捆了好几圈的少女目前气呼呼地在床上对比赛中止一事不停发牢骚。
坐在椅子上捧著自己脑袋的威廉则保持那样的姿势回话:
「我在今天之前都没有发现。她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对吧?」
他问了恐怕知道些什么的妮戈兰。
「是啊。她们确实有那种倾向。」
「不正常。根本来说,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
「哦。」
妮戈兰不知道出于何种用意,轻轻哼了一声。
「你真的想知道那些?」
她反问。
威廉抬起头。
「虽说只是虚衔,你仍是这里的管理员。你若是要求提供资讯,基于立场,我无法拒绝呢。」
彷佛在寻他开心,却又认真无比的暧昧口气。
「坦白讲,我不太想告诉你。听完以后,你对那些孩子的态度就会改变。以往那样的关系,我想是无法维持下去了。
你这几天的好好青年面孔,一开始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不过说来说去,我还是满感谢你的。
可以的话,我希望照之前那样多维持一阵子。」
「……麻烦你告诉我。」
「是吗。没办法喽。」
妮戈兰耸肩说:
「那些孩子严格来说『并没有活著』。
因为并没有活著,那些孩子的身体就不会畏惧死亡。尽管内心不尽然如此,她们在年幼阶段还是容易受身体的感觉影响而变得满不在乎。」
「……抱歉。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并没有活著?那是什么玩笑?
那些孩子每天明明都活得那么坚强,耀眼且聒噪。
「哎,我想也是。我一开始也不愿意相信这套道理。」
轻声低喃,妮戈兰走出房间,对威廉招手。
「跟我来。我让你看些精彩的玩意儿。」
威廉缓缓起身,跟在她后面离开房间。
「你对人族应当颇为熟悉吧?」
妮戈兰一边走在廊上,一边朝威廉问。
「……和常人差不多。」
「这话乱谦虚的呢。」
妮戈兰笑道:
「距今五百多年前,几乎完全支配著地表的传说种族。
他们绝不能算是天赋异禀。」
据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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