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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室的回答充满着不确定。虽然他很尊敬身为学长的冈村,但一想到冈村是否真有办法在全校学生面前说话……不安的感觉便浮上心头。此时,冰室的心境就有如参加孩子课堂教学观摩的母亲。而刘伟则是陷入错觉——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只误闯人类社会却又没有自觉的类人猿。冈村在这两人的注视之下,开始为大家致答词。
尽管冰室他们十分担心,但冈村说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即使沐浴在全校学生的注视,冈村并未表现出怯场的模样,他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朗诵着答词。
他用低沉的嗓音所朗诵的内容,并不是仿照自一般常见的文章,而是用他自己的语言来陈述自己的体验。话虽如此,却不会显得过于浅白,依旧具备「答词」该有的格调。
「他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呢。」
冰室感佩地向刘伟小声说道。
「看来猩猩也终于变成人了呗。」
刘伟难得地说出认同冈村的话语。
这是一篇让许多学生们感动在心的答词。但是忽然之间台上出现了变化。
原本用嘹亮的声音在朗诵的冈村,突然闭口不语。
这时,他刚好谈到了高中三年间,花费大半时间参与的社团活动。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冈村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随后又张开双眼,再次朗诵。
「这三年来,我们的目标一直是称霸全国,而我被任命担任队长后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达成这个目标。于是最后一年,我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篮球社。得到的结果是,我们在夏天的I•H拿到了第三名,在冬天的冬季杯入围了前八强。虽然我们拥有近年来前所未见的超强阵容,但终究还是没能实现这个目标。这样的现实,让我再次感受到『称霸全国』这座墙有多么地高。」
冈村一度停了下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冈村这句笃定的话语,深深触动了冰室的心。从站在台上的冈村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这句话不是场面话,而是真的发自内心。
发现旁边的刘伟眼神变得更加专注,冰室也继续专心聆听冈村讲下去。
「社员们共同努力奋战的结果,并不单是以『败北』两字收场。这次失败的经验,让我们了解到新的事物将由此产生、由此开拓出新的世界。能够遇到一件让我这三年毫不中断地投入其中的事物,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我明明打了篮球,却还是不受女生欢迎!」
「啊?」
不希望漏听一字一句而专注倾听的冰室,因这句意想不到的话语而惊叫出声,随即慌忙闭上嘴巴。
他察觉到身旁的刘伟脸上认真的神情逐渐消失,然后又将目光移回台上的冈村。冈村正用颤抖的手抓着讲稿说道——
「我明明听说『就读篮球社是全国大赛常客的学校,就会受到女生欢迎』,可是这三年来,完全没有女生跟我搭话!原本还以为当上队长后会引人注目、收到情书,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不知为何,反倒是副队长福井比较受欢迎!就连在毕业之际,也已经有女生向他要了第二颗钮扣。而我呢!我呢呢呢呢……!」
情绪激昂的冈村,终于溢出斗大的泪珠。一滴滴的泪珠瞬间变成滂沱泪水,原本让听众感到很舒服的声音,也瞬间被哭声掩盖。
「呜哦哦哦哦哦!为什么么么!明明同样是高中生,为什么酸甜的青春却是天壤之别,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啊啊啊!」
听到这句通过麦克风,响遍整个会场的悲叹之语,场内的几位毕业生纷纷表示认同。「你说得没错!」
「冈村!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因为我也跟你一样!」
「没错!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感到寂寞喔!」
「你的这番话,让我得到救赎了!谢谢你,冈村!」
「呜哦哦哦哦!真是我的知心啊~!」
讲堂内瞬间充满热血男儿们的啜泣声及支持声,其他同学们则陷入尴尬的沉默,原本庄严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直到体育老师兼篮球社教练荒木雅子以她爱用的竹刀把冈村赶下台,这个混乱的状况才得以停止。目击整个过程的紫原敦,边打哈欠边喃喃地说:
「反正,我们学校就是这个样子啦。」
赤司征十郎在步出毕业典礼的讲堂后,用力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虽然已接近春天,但是洛山高中所处的京都现在还有点冷。讲堂内由于挤满人潮,大家散发的热气让整个空间显得闷热,因此外面冰凉的空气反而舒服。
「小征!」
听到有人叫自己,赤司朝着声音来源望去,便看到实渕玲央、叶山小太郎,以及根武谷永吉站在讲堂前面的喷水池旁。
「致欢送词,你表现得超帅的喔!」实渕笑着说。
赤司虽然才一年级,就已身兼篮球社队长和学生会长一职,因此这次由他在毕业典礼上负责向毕业生致欢送词。
「谢谢。不过,你们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才特地来这里等我的吧?」
「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小征的眼睛呢!」
见到实渕微微耸肩的模样,赤司露出温和的笑容。
跟冬季杯之前相比,实渕觉得赤司更常笑了。
虽然他以前也会在大家面前展露笑容,但是时常会让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