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喝到挂的酒醉感似乎还很重。好累,烦死了,赶快收拾眼前的状况吧,我已经累了……
「那个,我叫做桐谷,请叫我桐谷就好……」
深月用肩膀撑起他的时候,男子报上姓名。
这个自称桐谷的男子个子很高,比深月高出一个头以上。因为他站都站不稳,所以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深月的肩膀上。
因为对方已经报上姓名,深月也回应:「我叫深月。」包鞋的鞋跟几乎要被踩歪,深月仍然忍著硬撑起桐谷。
「深月、小姐……」
桐谷在耳边喘息似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让深月的心脏又漏跳一拍。
冷静,这种状态就叫不省人事。
如果是平常的话,深月一定会理性提醒自己,也会唤醒回避危险的天生直觉,但现在这两种机能都停止运作了。看样子,这些机能已经早一步前往梦乡了。
深月半拖半拉地撑著桐谷走向数公尺外的自宅。
◆◆◆
深月单手打开玄关门,把桐谷拉进公寓里。
这是一间屋龄还很新的一室一厅套房。
可能是因为距离铁道很近,所以房租比附近便宜,是个划算的租屋处。一个人住的话空间很足够,有客人来也不会显得狭窄。
「你如果轻举妄动,我就报警。」
深月虽然这样说,但桐谷已经筋疲力竭到不需要威胁的地步。
深月心想如果状况真的不妙就叫救护车,但同时也拿出放在冰箱里的运动饮料,然后递给躺在沙发上的桐谷。打开空调的客厅,比室外舒服多了。
「你这样有办法喝吗?是说,你有办法起身吗?」
整个头部埋在靠垫里的桐谷,愣愣地张开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
桐谷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接过宝特瓶之后,沉重地撑起身体喝下运动饮料。
他慢慢小口小口地喝,就像用小酒杯喝日本酒一样。
看著这一幕,深月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风雨敲打窗户的声音,加快前往梦乡的速度。屋外已经狂风暴雨了。
(话虽如此,让陌生人踏入乱七八糟的房间实在是……)
深月环视自己的房间后感到一阵悔意。
直截了当地说,房间里的状况很惨烈。
空罐和便利商店的熟食餐盒全都挤在客厅的桌上。不只如此,还满到连地上都是。本来应该要丢垃圾桶的,但垃圾桶早就被塞满,垃圾都要掉出来了。
房间里的一隅,洗好晾乾的衣物没有摺叠收纳,直接堆成一座小山。更衣处的洗衣篮,堆满一周未洗的衣物。用完的餐具没洗就放在流理台,而且还放了好几天。
最后一次打扫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在这种惨况之下,还没有出现黑亮的虫虫,简直就是奇迹。
(其实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再度了解到现状之后,深月不禁出神。
以独居女人的房间来说,这实在不是能光明正大让别人参观的状态。虽然是不需要在意人际关系的陌生人,但这种差一点就要变成垃圾屋的房间,也不能见人啊!
(可是我工作忙到没办法打扫啊!再说,也没人会来家里……)
正当深月在心里为自己找藉口的时候……
「啊……得救了……」
喝掉半瓶运动饮料的桐谷,叹息般地这样说。
现在的他,应该没有余力在意房间的惨况。他并没有好奇地环视屋内,而是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在沙发上坐好,然后深深低头鞠躬。
「真的很感谢你。」
「已经没事了吗?」
深月这么问,桐谷便安心地点点头说:「嗯,总算复活了。」
「那真是太好了。」深月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睡魔就像外面嘈杂的台风一样,势力突然增强。
「托你的福我才没死。我很想回礼,但不巧手上没什么东西能给你。」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
「……那个,你该不会是睡著了吧?」
「我非常想睡,但还没睡著……」
「我认为你在陌生男子面前,应该要警戒一点才对。」
「是啊……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就请回吧。」
「但我无家可归啊……」
「你刚才也这样说,所以意思是要我整晚都不睡吗?」
「你不用在意我,睡著也没关系。」
「我有关系啊……呃啊……」
实在忍不住,深月还是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视线变得模糊。
已经撑不了十分钟了。被窝在呼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