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记耳光的手感迟了几秒才传到手上,我这才知道那一下的威力比想象中的大。
我的左眼下方突然吃进一记重重的冲击。那一瞬间,我失去了平衡感。桌椅相继倒下发出钝重的响声,之后我才发觉是自己的身体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我仰面倒了下去,但还未感受到疼痛。
“干什么啊,小子!”肌肉男揍了我后吼道。那个不知叫什么的女生则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了?怎么了?”
“你是什么来头?”肌肉男吐出几个字。我伸出双手把旁边的椅子扳倒在身后,借着反作用力爬起来。
我慢慢靠近那个肌肉男,凑近他的脸。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最讨厌扭头示弱了,这是可乘之机。我使劲冲着他的鼻尖挥出一记上勾拳。对方向后一仰。接着我身体一沉, 借势闷头往他的肚子顶过去。
但我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对方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被撞飞出去。他制住了我的突击,把抓住我衬衫的衣领, 然后一脚踢上我的肋骨。我疼得无法呼吸,想弯起身体,他却从上面硬是把我拎起来。随后,我被用力地扔了出去。对方接着招呼了我好几拳,把我格到墙t.我想反抗,但即步沉得拾不起来。我想揪住对方,对著他的肚子来儿举,但没打出什么气势。他应该真的练过柔道什么的。他脚上穿着室内鞋,伴随着声响瑞在我的身体上。我好不容易才忍着没喊出来。那家伙不知踢了我几次,最后把我踢翻在走廊上。我的整个身体都感受到油毡的冰凉。
“去告诉老师吧。”那个不知名的女生说。
“祥子,你不认识他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搞什么?难道你喜欢上那个老太婆了?
庞大的怪物嘲弄道。
“真可怜,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相泽祥子仿佛是压轴人物,最后-个来到走廊,用可憎的声音说道。
我擦了擦嘴角站起来,这时才发现嘴里有血的味道。
“不过,下次她大概会正眼瞧瞧你吧。”肌肉男说。
我垂下眼睛,慢慢地呼着气。
“因为雪野已经不是老师了。”
我已经呼吸得够慢了,为何头盖骨内侧的压力还在不断上升?
“说得好。’
不知是谁的声音。
“那你可得谢谢我们啊。”
相泽祥子说道。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再次扑向那个肌肉男。不打女生,不打弱小的男生,算是我最后的尊严。对方轻巧地避开了我的攻击,一拳把我放倒,接着踢个不停。两个男生一起上阵,一个踢肚子,-一个踢背部,我就像一只足球一样 被踢来踢去。我刚想爬起来又被绊倒,似乎想让我别忘了自己是一只球。我为了保护身体而蜷缩着,这时,一股怪力又把我拖起来摔到墙上。他们似乎不喜欢用拳头,大概是想为“撞倒”或“绊倒”这类借口留个余地吧。我想揍他们,想把他们绑在一块,用尽全力揍扁他们。我攥紧拳头,指甲都要抠进手心里了,但拳头挥出去后没能打中他们。他们拧着我的手脚,我根本无法打他们。他们的膝盖和手肘却能趁机频频砸到我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
脑海中迸发出一种情感。
体内像是被相机的闪光灯炙烤着那般,亮得刺眼。
闪着白光,一次又一次爆炸。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当时窜过脑里的闪电,那就是一我想要一把手枪。我活到现在从来没动过这种念头。
此时此地,我想要一把手枪。 不是手枪也行,总之给我一个能爆炸的东西。
我的脑内反反复复经历着激烈的碰撞,身体却不知该怎样把它表现出来。
现在,我想不管不顾,立刻配合脑内的炸裂扣动扳机。快来人教教我,要怎样才能把脑中的冲突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