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下雨了,于是我出发去了学校以外的地方。说起来,家里有学校发来的电话留言,知道是学校发来的那一瞬间,我停止播放,并且删掉了录音。母亲正在离家出走,不会听到录音,就算听到了,或许也没关系。不过,要是让哥哥听见,就有点麻烦了。倒不是说我们兄弟的关系差,只是莫名有种紧张感。我希望尽量维持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平衡。
在去公园的路上,我绕路去便利店买了一盒薄脆饼干。里面一共有九小包,每包六块,小酒馆里常常会将芝士和鸡肝酱堆在上头当下酒点心。这种饼干不是特别好吃,不过在便利店能买到的食物里,它算是比较像样的了。
不知姓甚名谁的女子今天也在,长椅上还放着茶色的纸袋。她用双手捧着的不是啤酒,而是Tully’ s Coffee( 注:发源于美国西雅图的咖啡品牌,在日本设有多家分店)的外带纸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喝咖啡。
“咦,今天不喝啤酒了?”
“嗯。”
“终于改邪归正了吗?”
“什么啊,亏我为了迁就你才不喝酒的。”
我默默地在长椅上坐下来。
“这个给你,”她把茶色纸袋往我这边推,“这是对老顾客的真情回馈。”
“咦?
袋子里装着带盖的咖啡杯,和她喝的一样。
“真的是给我的?”
“嗯。
“谢谢…不过,这吹的是什么风?”
“只是觉得在不喝酒的人面前,-一个人喝很难受。’
“我今天要是不来呢?”
“那就…你瞧。’
她拿起另一边的塑料袋。透过白色的袋子,我看到啤酒罐上的商标。
“酒嘛,不是独酌就是共饮啦。”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喝醉的人不是常常会叫身边的人一起喝吗?要是酒席上有不喝酒的人,他们会不会觉得糟心?”
“倒也不至于精心,怎么说呢…我想会觉得有点寂寞吧。”
“寂寞。”
“或许会不安吧,不确定别人是不是真的和自己身处一室。”
“原来如此….”.
这种解释浅显易懂。在一个大家都热闹欢腾的地方,要是有一个人很安静,大家肯定会好奇,甚至想去逗逗他吧。
我想自己能明白这种心理。
不如说,我就是那个格格不人的人。
我无法和众人在同一时间因同一件事而发笑。
我掰开塑料杯的杯口,嘬起咖啡来。里面是加了奶泡的咖啡欧蕾,没有放糖,口感却带着甜。
我这个人平时总是板着脸,一副对人不理不睬的样子,看上去挺讨厌的吧,事到如今倒开始反省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
“不会,很好喝啊,多谢款待。”我轻轻地举了举杯子,“我只是在反省,觉得大家都在笑的时候,我也该跟着笑才对。
“嗯。当时要是能做到,那是跟着笑比较好吧。”
“但也有做不到的时候。”
“是会有做不到的时候,”她点头,“有时无论怎么喝,还是追不上先喝醉的人。”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喝到醉倒为止吗?”
“我不会醉倒的。就算站不起来,我的意识也是清醒的。你呢?”
我故意避重就轻,回答道:“我还是高中生啊,怎么可能喝成那样呢?”
“那你还是喝过一点喽 "
她笑了。
给个咖啡的女子想了解我的交友情况,说是担心我没有正常的社交活动。就当还她咖啡的钱,我无可杂;何地说起了松本隆史和佐藤弘美。
“你说的这种关系,我多少能理解。”
我对她说,那两个人尽量不待在二人世界里,非要拖着我一起。之后,女子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你怎么理解的?”
“因为只有两个人而而相规,要么是零要么就是一百, 难道不是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要么接受对方的意见,要么不接受。或是对方要么接受你的意见,要么反对。”
“大家各自把意见摊开来说不就好了?也就是讨论一下…"
“这个嘛,一开始是会讨论,但每次都讨论会很累,会持续不下去。一且有了这种持续不下去的预感,人就会渐渐往全盘接受或全盘反对两个极端跑,但这样也会让人难受。”
“这样哦….”
我听不懂,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我觉得,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即便只是扔出一句话,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