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释天击落第三十只怪鸟,而后轻轻咂嘴。
(……实在没完没了。)
他举著金刚杵观察周遭。
正常来说,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不必动用金刚杵并招来雷电。就算它们是神话中的怪物,面对军神帝释天根本没有机会形成对等战况。
换成阿周那也是一样。
保留实力的两人接二连三解决眼前怪物。
然而这不是比赛的原本目的。
用金刚杵长柄把怪鸟横打出去的释天和阿周那背对背站在舞台上。
「我说啊……这可是游戏耶,你该表现出更开心一点的样子,笨儿子。」
「……您说笑了。虽说只是游戏,但我并没有好战到可以享受战斗。」
「我不是那个意思。要知道这场游戏也是一种娱乐表演,没让观众娱乐到怎么行?这种种态度会导致没办法还债,要知道这可是你欠下的债喔。」
「呜……那种事情……我自己也很清楚!」
阿周那似乎有点烦躁地用力拉开弓,冲动地射出箭矢。看他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这真是让人无法想像的举动。不过考虑到这次事件的发端,倒也情有可原。
在这少年——阿周那所属的印度神群中,实际存在著名为种姓制度的阶级社会体系。
执行仪式的神圣祭司,僧侣阶级(婆罗门)。
贵族和战士所属的战士阶级(剎帝利)。
意指一般市民的市民阶级(吠舍)。
奴隶以及被迫负责农业等工作的劳动阶级(首陀罗)。
阿周那诞生于由这种阶级制度把持的时代,以第二阶序「剎帝利」的身分在历史上留名。
虽然战士阶级拥有参与政治活动和指挥战事的权利,的确是天生受惠的阶序——然而在这个受到恩赐游戏支配的箱庭世界里,他们却遭到一种致命性的制约束缚。
那就是「如果有人找自己挑战掷骰子赌博(Game),绝对不可以拒绝」。
御门释天重重叹口气,挖苦般地笑了。
「真是……从『Avatāra』的间谍那边听说这个消息时,我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居然欠下『Thousand Eyes』发行的金币二十万枚?到底是惨败多少次才能累积出这么高的负债额?连我的最高纪录也不过金币十九万枚耶。」
「讲这种话的您跟我也没太大差别吧!」
阿周那忍不住回过头大叫。这时不要吐嘈他们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才是比较好的选择吧。
不过该说两人不愧是父子吗?还是该有个第三者出面去痛骂他们一顿呢?在远处听到这番对话的上杉女士因为这超乎想像的金额而忍不住抱住脑袋。
「两……两人合起来是金币三十九万枚……!这对白痴父子到底是怎么输的才能败掉那么多钱!」
「不,释天刚刚申报的只不过是最高纪录,我看他生涯累计的负债总额恐怕高达百倍。」
焰把手搭在下巴上,敏锐地指出重点。看释天立刻把视线转开的反应,想来即使不中亦不远矣。
不过虽说只是掷骰子赌博,实际上却不可小看。
从西元前八世纪就已经存在于古代亚述帝国的这个游戏形式也被用于祭典仪式,是一种有时甚至能推翻审判最终判决的严正游戏。
过去曾出现过把自身领土赌在骰子数字上的贵族,也有以自己整个王国为赌注的国王。
可以和古埃及的桌游「塞尼特(Senet)」,以及曾在古罗马广泛流传的桌游「直棋」(Nine Men's Morris)等并列的古老游戏之一,就是这个掷骰子赌博。
然而不管怎么说,现状依旧是上杉女士无法理解的境地。
这段糗事全被摊在阳光下的阿周那以非常歉疚的表情看向焰。
「……抱歉,外界的少年。我原本应该是参加和上届优胜者赌上太阳主权的游戏,似乎却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换成以金钱为赌注的游戏。在我因为不能让同志也一起背债却无计可施只能不知所措时,吾父提出他愿意代我偿还的提议……但我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笔债转嫁到凭外界参赛者资格出场的你们身上。」
「我也没想到啊!异世界旅行生活的第一步居然是欠了一屁股债!真的是根本没有想到!连想像都没有想像过!」
抱歉……阿周那垂下肩膀。
然而听完这些话的上杉女士却挑起一边眉毛,像是总算察觉到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这是和传说一样利用掷骰子赌博来击败阿周那,让他可以暂时脱离「Avatāra」,然后交给焰照顾吗?以释天来说,或许算是一步好棋。)
在印度神话中也有一段传说,叙述阿周那和他的兄弟们曾经因为输掉这种无法拒绝的掷骰子赌博,最后一起被国家长期流放。所以释天才会判断如果对象是个性光明正大的阿周那,就可以和过去一样以败北为由,暂时把他和「Avatāra」隔离开来。
「既然是这么回事,倒也情有可原……好,详细状况等之后再问吧。是说西乡焰,你有办法解开谜题了吗?不对,我该先问你具备太阳主权的相关知识吗?」
「基本上有先预习过,因为我很擅长这种事。」
「是吗,那么我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