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毗沙门天」的神格并成为代理的状况并非特别不对劲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个人的性别。
正如彩鸟先前所言,也不是没有主张上杉谦信是女性的说法。
尤其是西班牙特使所写的报告书中存在著能支持「上杉谦信女性说」的确实证据,日本国内也留下像是在怀疑其性别的歌谣,因此无法将这个说法彻底断定为民间谣传——而且讲到最根本的问题,是只要看一眼她的外貌,应该就能立刻领悟如果没有诸神的介入,要守住这个秘密是绝无可能办到之事。
毕竟上杉女士只要别开口也别拿武器然后静静坐著,看起来简直是大和抚子这种日本传统女性形象的范本。
一旦放下那头柔顺闪亮的长长黑发,再搭配宛如白雪般晶莹剔透的肌肤,肯定所有人都会屏住呼吸看到出神。
她在双方初次见面时穿著和服的模样,至今仍旧深深烙印在彩鸟心里。
甚至让彩鸟脑中闪过——「立如芍药,坐若牡丹,行犹百合」这样的赞美词。上杉的肉体、外表年龄都是和她相近的十八岁,也是彩鸟从之前起就一直想找机会彼此聊聊的对象之一。
不知道她是身负何种使命来以护神「毗沙门天(Vaiśravaṇa)」代理之身自称为上杉谦信公,并作为神格保持者显现于人世呢?实在让人深感好奇。
「哼哼,好吧,我对欧洲的武术技巧也有兴趣。等去海外出差的颇哩提大人回到日本,我的护卫工作就会结束,之后不管要找我几次都可以奉陪。」
嘴角带著浅笑的上杉女士稍微用力踩下油门,接受彩鸟的要求。
两人即将到达目的地「CANARIA寄养之家」。
这时彩鸟想起自己的胸口还暴露在外,先是自我反省般地微微红了脸,才害羞地赶忙扣好扣子。
「话说回来……颇哩提是去哪个国家出差?」
「什么啊,你没听说吗?」
「因为直接的雇主不是我而是母亲大人,不过我有听说过她是和学长的哥哥……呃,就是和十六夜先生一起去南美大陆了。」
彩鸟换上比较认真的表情继续这话题。南美大陆也是形成「天之牡牛」的地域,她大概是在担心该不会又发生了什么新事件吧。
上杉女士正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解释时,车子正好到达孤儿院前方。
「我明白了,就连同这件事一起说明吧。因为看样子释天那家伙刚好也有来。」
「释天先生吗?」
彩鸟有些意外地看向孤儿院的车库。
里面的确停放著释天的爱车。
停好车以后,上杉女士稍微擦去汗水,打开后车门引导彩鸟下车。
「之前事件后过了三个月,我等也改变了想法。既然箱庭的存在已经被发现,那么继续对西乡焰隐瞒我等身分并没有好处。所以最后得出乾脆把一切坦白告知,并且对西乡焰提供协助或许会比较好的结论。」
「原……原来如此。但是,学长和铃华能够理解吗?」
彩鸟不安地皱起眉头。
就算打两人年幼时就受其照顾的人物有一天突然宣布:「其实我是帝释天!」感觉也不会被他们视为事实,顶多只会被当成笑话吧。
然而上杉女士却挺著胸膛如此断言。
「不管相不相信,释天都会让他们接受。虽然看起来是那样,但释天平常不但在酒色上都不知克制,而且还是浪费分子这种集人类各种腐败于一身,跟垃圾破烂没两样的家伙。能和帝释天的神格相似至此的人在世上可没有几个,反而该说肯定只要讲出神名就能让他们接受。」
上杉女士充满自信地频频点头。
能让部下如此明确断定为废物的神灵想必也很少。
看在彩鸟眼里并不觉得释天是如此糟糕的神明,不过或许是接触机会越多,越会看清对方的缺点吧。不管怎么样,今天是要确立今后方针的重要日子。
进入暑假后,焰三人都得出空闲时间。
有许多事情必须在太阳主权战争开始前先做好决定。就算不说明释天他们其实是神灵,也只要说是箱庭相关人士就可以了吧。
彩鸟端正姿势鼓起干劲,伸手打开孤儿院大厅的门——这时。
孤儿院内部传出西乡焰和彩里铃华的咆哮。
*
「——从现在起!要召开第二十四次『处决御门释天』审判!」
「等一下!你们根本还没审就已经判了!」
「吵死啦!被告给我闭嘴!」
「你这混帐知道什么叫作事不过二十三吗!这次连铃华小姐我的肚量都已经爆炸,怒发也冲破天际超越世界了啊可恶!给我老老实实地接受公正宽大的魔女审判吧!」
磅磅磅!三个人都在拍桌大吼。
西乡焰和彩里铃华以灌注所有怒气与不屑的眼神瞪著另一个人——御门释天。两人甚至已经愤怒到面目狰狞。
彩鸟和上杉女士愣愣地站在大厅入口,彼此对看。
「里面好像正在闹著什么事情……怎……怎么办呢?」
「这下要进去的确有困难,先观察一下状况吧。」
她们把耳朵贴在大厅前方的房门上,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