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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正中,站立着一只黑色怪物。她那双猩红的、失去情感的眼睛凝视着我。
……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在心里询问自己。
我守护她到了最后。
现在已再无能威胁她生命的人了。
除我以外。
────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办?
我轻轻地再次举起铁剑。
我明白,从道理上来说,这样做是为她好。
但是……
「喂,快点走啦,亚瑟。」
「唉,不管过多久你都像是小孩子一样,总是长不大。」
「我很担心你啊,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情!」
「又被人弄哭了吗?真拿你没辙。」
「───那我就当你的新娘吧。」
她说过的话从记忆抽屉里溢出,我放下了铁剑。
我根本下不了手。
────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眼泪夺眶而出,被反溅在脸上的血染红,混在雨中滴落。
───阿啊啊!!!!
她的长啸响彻整座已被毁灭的小镇。
我将那些抛于身后。
一味地、不断地逃跑。
◇
我不知道自己流浪了多久。
下山后,我独自一人在荒野中行走。
不知道自己是谁,想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唯有无法言喻的罪恶感支配着我的心。
回想起来,毁灭整座小镇的人是我。
将怪物释放到镇上的人是我。
然后,杀死变成怪物的友人的也是我。
一切全都是我的错。
好想去死。实际上,我有多次试着用手中的铁剑割断自己的喉咙。但是,每次都在几分钟后,血便止住了,我未能死去。所以我决定等自己的身体变成那种怪物。如果变成了怪物,连自己的意识也消失了的话,我也就不会再被这种罪恶感所折磨了吧。但是,不管过多久,我的身体都没有发生变化。
连续走了好几天,我来到海边。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村落,住在那儿民宅里的老夫妇看到一身褴褛的我,便给了我面包和汤。
───你是艾达纳科的难民吗?
我回答是的。
───真可怜。你父母呢?
我只回答一句他们死了。老夫妇再次同情了我一句。
老夫妇告诉我,村落前方有小镇,沿着小镇方向走,就能到城镇里,我应该可以向那儿的教会寻求保护。我向他们道谢后,便离开了那家中。
又走了几天,我来到了城镇里。在这座我从未见过的大城镇里,行人来来往往,人山人海。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我提着铁剑,在那座城镇上流浪着。从一个胡同到另一个胡同,从黑暗钻入黑暗。我没有活着的目的和理由,于是多日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一路上,我遇到了和我同龄的孩子们。他们也和那时的我一样,是无依无靠的流浪儿。他们有自己的小团体,会排挤团体之外的人,不过,对同样境遇的孩子们,会几乎无条件地表示友好。他们中的一人在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对我说。
───你那把铁剑(Sword),看起来真酷。
他看着我带在身上铁剑说。听说,他似乎是从大洋彼岸的一个国家到这儿来的。在他的每一句话中,都混杂着一些很有祖国特色的单词。据说他的父母死于海难。
我告诉他,我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世了后,他很开心地笑了,如同在说自己找到了同伴一样。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不嫌弃的话,能成为我们的伙伴吗?
伙伴。
听到这个词,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也许是长达数月的孤独流浪令我的心疲惫不堪。所以,我答道。
───索多(Sword)。
我舍弃了曾经的名字,以此自称。
───我的名字是,索多。
◆
我无奈地大叹了口气,放下铁剑。站在祭坛上俯视着他们,红衣主教、担任护卫的骑士团、贝蒂珞恩全都露出同种表情,木然地望着我。唯独戈登,看着周围人的那副模样,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就像是在说「计划成功」般。对此,我有些气不过。
被戈登那混蛋刺穿的左胸膛已完全愈合。时隔两年,心脏再次被贯穿,但这具身体似乎仍没有让我死去的打算。要是还不会痛就更好了。
「原来是,这样吗。」
我听见贝蒂的声音。
「你就是亚瑟・忒艾尔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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