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在祭坛上,有一人手提着一柄沾满鲜血的铁剑,伫立在那儿。
她视觉所捕捉到那些情报,无法顺利地和现状联系在一起。
……为何还活着?
那庞大的出血量,连他手中的铁剑的剑身都被他自己的鲜血染红。而且,刀刃所刺穿的,毫无疑问是他的心脏,那应该是致命伤才对。
然而,他为何还活着?
「……哟~感觉怎样?」
在沉默着的一同人等中,响起一道愉悦到不合时宜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戈登呵呵轻笑着,双眼满是喜色地望着祭坛之上。
「醒得比我想的要早嘛。」
闻言,祭坛上的人满是厌恶地咂了下舌。
「───贼不爽。好死不死,把我弄睡的人还是你。」
那人的语气中混杂着疲倦和烦躁。
在理解到自己并未认错人后,贝蒂珞恩的脑中立刻闪过一道灵光。那道灵光以光速将至今埋下的所有伏笔串连在一起,导出一个可能性。
破碎散落的莱昂、导致这事发生的人物、染血的铁剑、坏死作用、化作怪物的孩子们、逃出小镇的三人、兰斯洛特之墓,那么还剩两人───存活下来的人有两个!
思绪迸发,贝蒂珞恩的脑中立即构筑出一个假设。
埃塔赫伊里,有十三名孩子被注射能令人类不死的药物『挚爱灵药』。他们由于灵药的错误结构,而全都变为怪物。
但是,假如……
假如,其中有一人是真正的成功之作呢?
假如那人并未中药物的副作用,一直活到至今呢?
假如那人并未变为怪物,依旧维持着人类之身,仅保有不死性,至今十年一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呢───!
贝蒂珞恩在至今的旅途中,有收集到支持那一假设的资料。
没错,她应该怀疑最初的认知。
魔山的不死怪物。
───那真的是亚瑟・忒艾尔武吗?
其论据出自于亚瑟父亲所写的手记。但他父亲究竟是如何辨出那只怪物便是亚瑟・忒艾尔武的?难道是从怪物那浑身覆满攻壳的异形外貌上,看出了儿子的模样不成?不,不对───他认为那便是亚瑟的论据是不死性,坏死作用的排序。
『能存活到最后的,是位于排序最高位的存在。』
没错,那正是无误的认知。假如亚瑟并未化作怪物,那么便能任意推翻那一逻辑。
那么,那只不死怪物的真实身份是何人?
先前那本修女的日记里记载着这样一段话:愿终有一日『她』能获得永恒的安眠───
没错,就是『她』。
直到最后都与亚瑟一起行动的人。
亚瑟直到最后都保护着,令她免受化作怪物的孩子们的伤害的人。
……同时,也是亚瑟唯一并未杀死的人。
没错───她就是佩里诺尔・泽罗。
呜呼,是啊。
那天,驿站小镇的雨夜里,他曾这样说过。
他曾这样说过自己的心爱之人。
『我们没能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
她曾无法猜透那句话在逻辑上的真实含义。
未走到人生的终点……换言之,那便是『并未死去』。
不对,是『无法死去』。
如今,能杀死莱昂皇帝的仅有亚瑟・忒艾尔武的血。而达成这一点的男子,他手中的铁剑上沾着他自己的鲜血。
那么。
如此说来……
「抱歉。」
眼前的男子───就在刚才,令曾经的皇帝再度迎接死亡的佣兵表情尴尬地挠着头说。
「让你久等了,贝蒂。」
「是这样啊……」
贝蒂珞恩终于明白了:
至今这趟旅途的真相是什么;
他究竟背负着怎样的罪孽;
这篇故事真正的含义为何。
心中涌起的感情的波涛,使得她落下一道泪水。
小说家说出佣兵曾经的名字。
「───你就是亚瑟・忒艾尔武吗?」
索多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的微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