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刻意想把我和她的胸怀之宽广进行比较的打算。
我大叹了口气。在我与她们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放弃插入她们之间,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麻烦死了,随你们怎么说吧。
「好了,多萝西。事不宜迟,我们便直入正题吧。我邀你来此处,并不为了别的,而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小说家这样说后,书店员毕恭毕敬地低头鞠躬。
「还请您尽管吩咐,佛勒斯塔先生。不管是要拦路抢劫,还是要去杀人,我都定当完成,绝不辱命。」
她这些危险至极的言行,使得我不禁想和她保持距离。
但,小说家却并未提问,直接继续说:「那可真是可靠。那么,我先来为你说明下我们当前的情况吧。其实,我们现在等同于被禁闭于这座城中了。有一群人正在妨碍我们的旅途。」
「原来如此。」书店员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我只需要彻底铲除掉那群人就行了吧。」
这个女人,真的是名书店员?
小说家闻言,也稍稍苦笑了一下。
「我倒也并非要拜托你那么沉重的重任。我是希望,你能助我们逃出此城。」
「那倒是举手之劳……可是,既然有人在妨碍先生您,那么消灭掉他们,才是为了世界好吧?」
她所说的话超级极端。这是她对小说家的忠诚?别搞笑了,那些话极端到我只觉得是她脑子里缺那么两三根弦好吧。
小说家摇了摇头,拒绝了多萝西的提案。
「对方很强,且规模也非比寻常。想要彻底完成你说的那个不留后患的解决方法,人手和时间都不够。」
我独自勾起一道讥讽的弧度。对方可是红衣主教,是国家本身。如果想要将他们斩草除根,那么只有成为恐怖分子这么一条路可走。这名书店员再怎么,也总不至于只是为了自己喜好的作者便叛国吧?
……
……不对,我总感觉她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那种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明白了,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可是,那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小说家竖起了一根手指:「我接下来向你说明吧。教你招妙招,去打那群狡猾的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促狭地闭上单眼的小说家,我回忆起白天的事。理所当然,我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翌日,当旭日高升,街上开始人来人往时。
我们在享用完份量十足的旅馆早餐后,整理好行李,离开了旅店。多萝西早已等候在约好的碰头地点,马房的前面。她有按照小说家昨晚所指示的,穿着黑色雨衣,戴着黑色针织帽,且把帽檐拉得很低,一身跟我昨天差不多的全黑打扮。
「早安,佛勒斯塔先生。」
说着,她向小说家微微一笑。不过,对于旁边的我,她自然是连瞧都没有瞧上一眼。也无所谓啦,反正托某人的福,我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所以现在并不特别在意。
……不过,那啥?我难不成生来就是会被文学女性讨厌的命?
「早上好,多萝西。今天还请多多关照。」
「嗯,请放心交给我吧。」
多萝西在重重点头后,飒爽转身,独自坐到驾座上。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烧着使命感之焰。真是个小题大做的家伙,明明这又不是要去打仗。
我看向马车车厢:「……我说,这种方法真的能行吗?」
如今箭已在弦上,不管我说什么,也已经都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我还是对旁边的小说家说出了心中的不安。然而,她的表情中有的仅仅是自信与确信。
「你就放心吧(*注1),我的计划天衣无缝。」
不是,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注2)。
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也明白,把这句话说出来也是假的。于是,我放弃说话,并轻轻地叹了口气。
旁边,小说家挑衅般地笑着:「好了,就让我们来戏耍他们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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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文直译是「你就当自己乘上了一只大船吧」。用现代语来说有点「你就当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吧」的味道。
※注2:原文直译是「就算是条大船,一旦船底破了个大洞,也是会沉船的」。用现代语来说有点「大意失荆州」「大意的话,也会阴沟里翻船」的味道吧。如果不是背景不行,不然还可以处理成「泰坦里克号还不是沉了」。
◆
我们的马车驶于蒙多利亚城中,倍受来自行人的怪异目光。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车上的帷幔全都被放下,帆布膨起,像是马上就会被撑破一样。而且,驾车的还是一名从头到脚全是黑色打扮的女人。这种搭配,不引人注目才叫奇怪。
真是郁闷,行人的目光简直就像是蜘蛛丝一样,给我种全身被缠住的感觉。越是往前走,我心情就越是郁闷。虽然那些目光并不是直接针对我们的模样的,但毫无意义地受人瞩目,令我很不自在。
───该说是一切正如我所料吧?在城镇的北门前,站着两名装束与负责警备的治安官不同的男子。他们身着一身黑衣,叫住每一个打算出城的人,并进行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