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我并非事到如今装出一名父亲的样子,而是我真的很担忧,他会永远承受着那份孤独。
不用多久,此处也会失守。从刚才起,亚瑟便一直在砸铁门。已彻底化为异形的他,是否还能认出父亲的模样?
不对,如果能死在他手里,我至少也能获得些许救赎吧。』
◆
小说家把手记放回桌上。我则是在这时点上一根烟。
「上述,似乎便是埃塔赫伊小镇毁灭的原委。」
她双眼看向我。我或许应该说点什么,但我又并无什么值得一说的、类似感想的话。
我吐出口烟,反问她:「……你相信这份内容?」
「就理论性结果而言,我觉得具有一定说服力哦?」小说家有些开心地说。
对此,我则是大叹了口气:「我只觉得这就是份胡编乱写、牵强附会的虚构创作。」
「所谓理论,讲极端点,都不过是在牵强附会罢了。」小说家有些得意地说。
我摆了摆手,表示投降。我不觉得自己能在诡辩上胜过她。跟她争论,比跟候争论时还要麻烦。
「但是啊。」我转换话题说,「假如那是事实,那你不是已经没有理由要去那座山了吗?」
这位小说家之所以想去伊维尔修,全是为了知晓潜伏于那座山中的不死怪物的起源。既然这份手记里记载着来龙去脉,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刻意前往当地了。
然而,小说家却是摇了摇头,如同在说「那怎么可能」。
「恰恰相反呢。我在读完这些后,对那座山更感兴趣了哇。」
我对她这份语气变化,仅能感到无奈。既然变成这样了,那么不管我再说什么,多半都是白费口舌。
「坏死、阿西匹林、库洛诺阿尔特、卡拜合金……这些单词,在我迄今为止读过的任何一份文献中,都没有出现过哦。还有那份超常的科学技术,不但有将水溶性石灰混凝土投入了实用,更还制作出了劣质的不死灵药。那等技术为什么会存在于那种远离人烟的深山里呢?」小说家有些兴奋地低语着。
我感觉都快变成是她在自言自语了,于是开口问道。
「然后呢,连红衣主教都往那座山跑去的原因是什么?」我似讥讽地冷哼了一声,「你总不至于说,那家伙也跟你一样,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创作欲吧?」
「那家伙的目的,恐怕是挚爱灵药。」小说家语气一转冷静地答道。
「……你说啥?」我不禁反问,「你说灵药,是说那个会把人变成怪物的药?」
「正是。」
「你等一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为什么红衣主教会想要那种玩意儿啊?该不会他打算把自己弄成不死身怪物吧?」
「不,那倒不是。而是那家伙有个想要用药的对象。」
她的眼中闪烁起锐利的光芒。
───想要用药的对象?
「……他之所以弄垮伊库苏拉里的佣兵公会,也有一方面是为了创造出某种『环境』。」
她重新抱起胳膊,再次慢慢朝着窗边走去,同时突然说出这种事。我有些惊讶地皱起眉头。
「某种环境?那是什么?」
「一种部分下岗佣兵化为暴徒,世间认为某些现象是『有可能发生』的环境。使群众先入为主,坚信自己的猜测,而不去关注真相───换言之,那个措施,还有扰乱大众视线的目的。」
我完全搞不懂,她到底开始在说些什么。
「他并未动用官方部下第十四骑士团,而是派遣实际上是其私兵的第零骑士团。从这种情况来看,这份计划恐怕是他一人单独谋划的吧。这份谋划,甚至不能被教皇厅得知。正因如此,他才会采取这种绕弯子的方法。」
───喂,给我停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当我想要这样提问时。
「───目前,并无已抓捕到盗墓贼的情报。」
她所说出的这句话,令我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盗墓,以及佣兵的暴徒化。
那些情报在我的脑中被联系在一起。同时,我回忆起前些日子,从候那里听来的某件传闻。
『今早那件事你知道不?好像甚至都有人去盗旧皇帝的墓地了。』
据说是前佣兵们在失去岗位、陷入穷困后,引发的事件。但是,难不成……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盗墓贼……?」
她点头肯定了我愣愣说出的答案。
「但是,群众却认为是存在的。所有人都接受,『盗墓的犯人是佣兵出身的野蛮人』这一说法。所谓接受,即不太关心。教皇厅下令通缉的嫌疑人,也是一部分被视为前佣兵的人。任何一人都不曾怀疑到马尔姆斯汀身上。」
「你是说,袭击了墓地的真凶是红衣主教?」
「在我的假设中,是的。」
假如,那是真的……
「……他为了那种事,就毁了我们的岗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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