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那件事───将之称为『记忆』,感觉有些太过伤感了。
「我记得应该是我十六、七岁那会儿吧。那会儿,我刚流浪到伊库苏拉。我打算跟平时一样,从商人那里借点食物,于是在城门外蹲点。那个商人就只带了一个佣兵当护卫。当时,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一定自信的,所以觉得自己肯定能顺利出其不意,借了东西顺利跑掉。结果,被逮了个正着、干趴下了。」
「……他是位很有名的佣兵吗?」小说家有些意外地问道。
她大概是想起我跟维莉蒂交锋时的情景吧。
我点了点头:「之后我打听了一下,得知原来他是某个佣兵公会的首领。啧,这一点也不好笑啊。公会的老大干嘛要当一个商人的护卫啊。真他娘扯淡。」
在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那个体格壮硕、留着一嘴胡茬的中年人的身影,这使得我脸色沉了下去。同时,我感到一股蛮不讲理的愤怒涌上心头。现在回想一下,我也觉得那个男人相当超出常识。
说到底,从那个公会的经营体制开始,就非同寻常了。在经营负责人日常出现在现场时,就已经很奇怪了。我觉得那里的佣兵之所以一个个都那么随心所欲,全都是因为那个首领的那种放任主义给惯的。
「换言之。」小说家像是理解了一切般说,「你憧憬那个男人的实力,于是选择了佣兵之道是吧。」
「怎么可能嘛。」我有些无语地说,「我是被那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后,接着被强行塞进了那家伙的公会里的。」
我现在特想抽烟,但还是先忍一下吧。于是,我大叹了口气,开始结束话题。
「……之后我就随波逐流,最后沦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内容。」
我忽然注意到,我双手抓着的手有些在颤抖。我朝她看去,看到她正在憋着笑意,感到有些惊讶。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小说家因憋着笑,而眯着眼睛回答,「就是觉得你真不擅长讲自己的事。」
不擅长?
她似已看穿了一切般说:「───也就是说,到头来你被那个男人拯救了是吧。」
我冷哼了一声。那还真是个有小说家风格的夸张脚本。
「我都说了,才不是那种戏剧性的玩意儿吧。单纯只是偷面包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罢了。」
「那已经挺戏剧性了。」
「就算我之后干的事跟我还是孤儿那会儿一样,全都是些暴力活吗?」
哪怕我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她似乎也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一点,摇了摇头,如同在说「行吧,就当作是那么回事吧」。
我不禁皱起眉。明明应该只是说来打发时间的,结果却说了一大堆多余的事。
小说家忽然问陷入轻微自我嫌恶当中的我,说:「话说起来,索多。你喜欢教皇厅吗?」
「我可是被它把饭碗给砸了啊,喜欢就有鬼了。」
「呋呣,原来如此。」
小说家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总之你并非我的敌人呢。」
我哼了一声。不说『同伴』这一点,真像她的作风。
她把手从我双手中抽出,坐起身来。
「已经没事了吗?」
「多亏了你的瞎扯,差不多了。」
这句招人讨嫌的话,似乎重新在我们之间划上了道分界线。听到这话,我不禁咂舌。看她的脸色,确实已经好很多了。
「好了,索多。现在出发能追上那些大篷车不?」
我放弃唱反调,点了点头。
「如果那是命令的话,最多到蒙多利亚城就给你追上。」
「很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若是没做到,我可就视作你不履行合同了喔。」
「只是,你再晕车我可不管。毕竟得快马加鞭。」
「我才不会重蹈覆辙,你以为我是谁?」
这家伙的自信依据到底是什么啊?总有一天我定要动真格地追问清楚。
至此,她忽然把手伸向她自己的包。就是那个曾砸在了我的脚上,重得跟猪一样的牛革制旅行包。
她边拉开拉链边说:「你就在蒙多利亚城里替我稍微干点活吧。」
干活?
我不解地歪起头。那也就是指,护卫以外的工作吗?
小说家狂妄一笑,对一脸疑惑的我说:「为了证实我的假设跟推测。」
在那打开的包中,有着一个我陌生的玩意儿。
最为吸引人注意的,是上面刻着大量文字的按键。以及,上面排列着那些按键、富有光泽、似乎是铁制的本体。在本体上放着卷起来的一叠纸。
我在报纸广告上也有见过这玩意,但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这是……打字机吗?」
我喃喃道后,小说家得意地答道。
「没错。这是列尔米顿公司跟芙蕾雅公司一同制造的史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