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能躲过这一下。我因为大意、惊愕,以及她那一脚的冲击而脚步踉跄,再接着踩到了从我手中掉下的短刀上,顿时失去平衡。最终未能调整好姿势,直接扑通一声摔到了水池里。池子内尚且冰冷的水将我的全身都吞没掉。
被打了?不对,被踹了?我被踹了?为啥?
我稍微喝了一口池水,并愤怒地探出水面。
「你他娘干嘛……」
「你都对我的包做了些什么啊!」
包?
我抬起头,正巧看到她从池子里把旅行包拾起来。看来是在我揍飞贼人时,包也跟着男子一起飞过来,并直接掉到池子里了。
「这也太过分了……」
她紧抱着湿透了的包,眼眸中泛着一层水雾。见到她这种过于剧烈的变化,我不禁有些胆怯,忘记了该如何抱怨,可心中一阵焦躁,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行,于是说出了些毫无含义的话语。
「不是,那个……」
她紧抱着包,眼神锋锐地瞪着我。在她的脸上,不再有之前在书店里跟我对骂时的那份不愿退让的硬气。不就是弄湿了一个包吗,她干嘛露出那种跟世界末日了一样的表情?
「那个,那啥,这是不可抗力(*注),或者说是……」
「闭嘴!别再来烦我!」
她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后,转身折返。
「喂,等等!」
我心想着总之得解释下才行,喊住了她。
她听到我这一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同时,投来无比冰冷的眼神,说:「别来烦我……!」
感受到她那我从未遇见过的冰冷彻骨的视线,我不禁被吓住了。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广场,而我则只能继续当只落汤鸡,呆呆地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待她离开后,我才爬出池子里。衣服吸满了水,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忍不住自语道。假如沉默不语,我感觉自己会因为郁闷而哭出来。
我想先把心平静下来,坐在喷泉的边缘,从夹克衫的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接着,取出打火机给烟点火。
然而,根本不可能点得着。
我他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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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不可抗力(FORCEMAJEURE)一词源于拿破仑法典,意指不能合理预期或控制的事件或影响,类似于英国法和美国法中的”天灾”(ACTOFGOD),因此出现于本作背景里也并不违和。
◆
「正历1861年……我说啊,候。这个阿尔诺伦事变,具体是起啥事件啊?」我边盯着真题集,边朝吧台后面询问道。
「一起旧帝派系当中的激进派集团,在皇都阿尔诺伦里发起多起恐怖活动的事件。此次事件里,死去了三名红衣主教及一名圣人,被称之为史上最糟糕的反教事件。惨遭杀害的四人,分别是科瓦胤主教、俾遐思主教、古轮主教,以及哀德菈碧安卡圣女。」候边磨着咖啡豆,边流利地答道。
我翻起真题集后半部分,去看参考答案,发现上面写的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得还真多啊。不愧是书呆子。」
我感叹着抬起头来,便看到候正一脸无奈地俯视着我。
「这可是发生在十二年前的有名事件啊。与其说是历史问题,不如说是时事问题。」
「那再往前回溯一点……这个1783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说你啊,你是认真地在问那个问题吗?明明你就住在这座都市里?」
「昂?」
我皱着眉头,再度翻到参考答案处。
「莱昂皇帝在伊库苏拉被讨伐,独立战争结束……啊,啊啊,我就知道是这样,嗯。」
「在看到正好跟现在相差九十年时,就能注意到了吧,一般来说。」候叹息道。
我顿时就不耐烦了。
「你好啰嗦诶。我压根记不住这什么年份啊。」
「就因为你这副样子,还打算考骑士团,我才吃惊啊。」
候面露嘲讽笑容。我阴着个脸,沉默不语。尽管我早已习惯被他这样当傻子,但还是会感到一肚子火压不下去。
此时,咖啡店『绿之骑士』还并未开门营业,店内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客人。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落于地面,低音的古典音乐缓缓流淌店内。简直是用于学习的理想环境。
「不过,还真是意外啊。」候说。
「意外啥?」
「你居然一大清早起,就开始认真学习这件事啦。你心境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单纯只是我有这么想把精神集中在这次考试上而已啦。」
「反正,肯定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吧。」
我伸向咖啡杯的手不由得停住。在我感到不妙时,手已经停了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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