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出了和盖鲁达类似的话。
“……作为暗杀者,考虑到风险,我认为应该逃跑。”
洛洛接受的教育是如此告诉他的。他们终有一天会在某处和九使徒正面冲突,但不是今天,必须等聚集到更多的战力、拥有确切的胜算之后——
“你说的对,但我不是暗杀者,不是慈悲为怀的圣职者,更不是讲道理的大贤者,我是魔女,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人被伤害后、理所当然感到愤怒的人类。”
盯着洛洛的红瞳静静地燃烧着。
“……我现在十分愤怒,所以现在就会战斗。”
你呢?不是吗?特蕾莎丽莎仿佛在如此责问,主人被杀,国家被夺走,公主落难,你不悔恨吗——
洛洛紧握双拳。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那天的后悔无穷无尽,然而他一直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感情用事,尽管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能忍得下去。特蕾莎丽莎眼中亮起的复仇之火确实也点燃了洛洛心中的火焰。
“……我明白了,去迎击吧。”
洛洛从走廊上向特蕾莎丽莎背后看去,芳涅儿终于注意到了有两个特蕾莎丽莎的事实,她来回望着这边和停下动作的阿芙罗。
“她怎么办?在这里战斗的话也许会把她卷进……”
“卷进去?说到底,我们不就是为了把她卷进去才来这里的吗?”
特蕾莎丽莎再次把视线转向芳涅儿。
“既然对手是九使徒,那即使我们离开城堡,对手恐怕也不会放过‘雪之魔女’吧?她已经被卷进来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她说不定很高兴呢,那个战斗狂甚至说过死后都要战斗这种话。”
“死后都要……?”
——原来如此,洛洛听完,似乎理解了“雪之魔女”芳涅儿为什么在这四十三年间、宁可停止自己的时间也要一直挥剑,明白了她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雪之魔女’不会离开城堡,或者说,不能离开城堡。”
洛洛面对面看向盖鲁达。
“召唤师就由我们打倒,我们一定会报掉凯小姐的仇,请你找个安全的场所。”
洛洛用余光捕捉到了芳涅儿重新举起剑、从广场上冲过来的身影。
于是他握紧在会客厅中捡到的毕鲁贝利的战斧,钻过窗户的破洞,来到了内院。外界冰冷的空气让他陡然一震,身后响起盖鲁达的声音。
“等等,安全的场所是什么意思?不干,我也要战斗……!”
“凭你这个一件道具都没有的道具士?拖后腿罢了。”
说完,洛洛和特蕾莎丽莎肩并肩站到了一起。
“……两名魔女一起应该可以打倒九使徒吧。”
“你能做到吗?让那个战斗狂成为同伴。”
“我试试,既然是主人的愿望。”
洛洛握住战斧冲了上去,迎着芳涅儿的宝剑。
洛洛用斧刃挡住挥下的剑身,随后用弯曲的斧刃根部缠住芳涅儿的剑身,让剑尖朝下,从而制住她的动作。二人的肩膀近在咫尺。
“很荣幸再次受到您的关注,雪之魔女大人。”
“……滚开,‘非瓦西亚人’!我找那个魔法师有事。”
芳涅儿越过洛洛的肩膀,瞪着墙边手握镰刀的特蕾莎丽莎。
洛洛发觉空气异常地寒冷。从芳涅儿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魔力化为冷气,直扑肌肤,极端的严寒让手套中的指尖都冻僵了,每次呼吸时都会从嘴角渗出白气。
“她不是魔法师,而是‘镜之魔女’。”
“镜之……?”
“对,和你一样,出于某些原委获得了魔力,不同于露西教的魔法师。”
咔咔,芳涅儿的剑身和斧刃都开始结霜,再这样下去会被冻住——洛洛抽回战斧,解放了芳涅儿的剑。
芳涅儿立刻用剑尖刺了回去,洛洛用斧头挡住剑的轨迹,防下了这一击,随后芳涅儿把剑抽回手边,眨眼间又发动了攻击,突刺、横扫、上挑、下砍,步步紧逼。洛洛要么弹开剑刃,要么改变重心躲开,同时像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
再不快点定出结果,马上就要被对手阴冷的寒气冻住了。
“芳涅儿·比约克!你也是偶然获得魔力的魔女!你在胸口被刺中的那一瞬间、停止了自己的时间!此后四十三年间,你一直使用着魔法,一直停止着时间,一直独自住在这座城堡里!这么大的城堡里,就这么孑然一人……!这是为什么呢!”
“告诉你,因为我最喜欢一个人在城堡里孤独地生活!”
“骗人,因为你离不开城堡,或者说,不能离开城堡。一旦离开这个玛娜穴,魔法就会解开!你的时间就会前进!然后你就会死……!”
“……”
“你在被王的枪刺中的那一瞬间停下了时间,因此当魔法解开、时钟开始转动的那一刻,心脏的伤势也会爆发出来对吧?所以魔法就一直不能解开,因为自己解开魔法就会变成‘自杀’,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你是瓦西亚人!”
格外响亮的金属撞击音响起,芳涅儿保持着剑身朝下压住战斧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