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蕾莎丽莎再次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麻利地告诉了背后的洛洛。
“魔法并不是谁都可以使用,即使是那些长年在修道院修行的修士,当中也有不少无法吸纳玛娜,而他们被给予的最后机会就是‘割礼’。”
作为魔力源泉的玛娜充斥自然界,所谓魔法,就是将玛娜主动收入体内并作为魔力使用,但是有个一般不会提及的小知识,那就是有些生物能自然而然地将玛娜留存于体内,即魔兽。割礼就是直接从魔兽身上汲取魔力并灌入身体的野蛮疗法。
对于露西教而言,最神圣的魔兽不用说,当然是龙。修士们通过让龙爪撕裂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者是让龙牙啃咬,把玛娜从伤口强行注入体内,从而打通五脏六腑。
无法使用魔力、本应落选的修士们,经由割礼,或者说在龙的特赦下获得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会被选入“割礼组”并受到尊敬。正因为如此,即使是那些已经能使用魔法的人,为了精进魔力,也有部分会去挑战割礼。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听说很多都因为受了致命伤而死,但那个孩子不是——”
被召唤过来的龙撕开的伤口赐予了芳涅儿异教的力量。
“那孩子很明显是变质型,能让聚集起来的魔力获得冻结的性质,凡是被她魔力碰到的东西都会被冻住。觉醒是四十三年前,但是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四十三岁以上。”
“‘雪之魔女’不会流血,莫非她自身就是冻结的状态……?”
“那孩子的魔力大概把她自身的时间都冻住了,换言之,这四十三年间,她一直发动着魔法。”
“……四十三年间持续不断地使用魔法,她不会累吗?”
“当然很累,不如说这种情况下,魔力通常都会干涸,即使是我也做不到长时间召出阿芙罗,更何况是停止时间这种,需要的魔力恐怕无法估计,但是既然在这里……正因为在这个地方,停止时间才是可能的。”
“玛娜穴对吧,就是说,在这里她一辈子都不会变老……?”
“说是一辈子,但那是没有尽头的一辈子,毕竟那孩子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那可真是绝望啊。”
和阿芙罗打得正欢的芳涅儿看起来十分开心。
洛洛想象了一下她所过的这四十三年。独自身处空无一人的城堡,在这冰封的世界里,她会有什么样的思绪,又会怎么样渡过这些岁月呢?如果是自己,洛洛想,肯定会解开魔法,舍弃城堡,正如大多数人一样。虽然能使用魔法,但同时也被囚禁于这个涌出玛娜的湖城,不得不孤独终老,这样的话,即使是青春永驻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为什么宁愿如此也要一直住在城堡里呢?是有什么目的吗?”
“谁知道呢,那只能问本人——”
特蕾莎丽莎突然中断了话语,像是察觉到什么似地回过头,视线对准了走廊的另一侧,即洛洛和盖鲁达之前跑过来的方向。
“……骗人吧,又多了一头。”
“多了……?是指魔兽?”
“三个不详的是魔兽的魔力……还有一个很强大,像是魔法师的,就是那个叫‘召唤师’的吧。对方应该也注意到这边的魔力了,恐怕不久就会现身。”
“那赶紧离开这里吧,既然九使徒参战了,那么劝诱魔女的事就先放一边,日后再说。”
洛洛回头看向盖鲁达,用瓦西亚语传达道。
“九使徒看样子正在逼近这里,我们打算出城,你也一起——”
“不,”盖鲁达摇摇头,“我要留下来,战斗到最后,哪怕对手是九使徒。”
“……九使徒是魔法师的最高位,你也看到她带来的驴了吧,队长一个照面就被杀了,绝对不可能赢。”
“你们想逃就逃,但是我们瓦西亚人不会在意对手是谁。”
盖鲁达苍白的脸上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怒火。
“凯是我珍重的人,珍重的人遭受了那样的事情,我却放弃报仇,逃离这里,那样还叫什么瓦西亚!因为不甘心,很不甘心,与赢不赢无关!我原谅不了那家伙……!”
“……”
“她不想逃跑?”
特蕾莎丽莎一边关注着广场上的情况,一边瞥了眼背后。
“那我也赞成,既然对面是九使徒,那更要打,毕竟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机不可失。”
“……连魔女大人也……”
“狮石堡的时候,我因为受了你们的恩惠,才以公主殿下的脱逃为优先,但这里不是敌人的城堡,现在身处绝境的是对面才对。你身旁那位一定很愤怒吧,毕竟同伴都被那个魔法师杀了,我也一样,被他们艾美利亚夺走了国家,火得不得了,更何况——”
特蕾莎丽莎转过身,与此同时,从袍中溢出的银色液体瞬间形成了一把大镰刀,刀刃和刀柄上都刻着蔓叶交缠的细致浮雕。这把宛如死神抱在胸前的大镰刀在特蕾莎丽莎转身的同时向下滑动,锐利的刀尖破开积雪,直插地面。
“我不喜欢‘镜之魔女’被对手追得抱头鼠窜。”
特蕾莎丽莎从正面凝视着洛洛,在广场上战斗的阿芙罗突然停止了动作,惊得芳涅儿赶忙拉开了距离。
“……有胜算吗?”
“不知道,但是打架可挑不了对手。”
不可思议,特蕾莎丽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