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拿,他空着手上甩,下挥,又或是横扫,士兵们的脑袋和四肢就飞舞起来。
士兵们拼尽全力,用目光追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影子穿过士兵中间,之后两侧的二人本应紧握的剑就消失了,右边士兵的剑插在了左边士兵的脑袋上,相对地,左边士兵握着剑刺进了右边士兵的腹部。
因为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士兵们死的时候连发生了什么都无法理解。
士兵们挥下的剑砍不中,而且由于同伴的数量太多,目光根本追不上消失在人群中的影子。失去黑犬身姿的人们开始动摇,陷入恐慌,发出了尖叫。
他们身后的兵队长怒吼道。
“别害怕!对方只有一个人,包围!抓住他、停下他的脚步!”
朝黑犬挥下的剑身在空中不知被什么东西弹开。到底是什么——?就在士兵茫然不解的下一瞬间,他的手掌自动断开了。
与黑犬擦肩而过的士兵刚一回头,脑袋就不翼而飞。从黑犬飞驰而过的地方开始,手掌、胳膊、腿全都陆续消失。无法理喻,困惑侵蚀着士兵们的内心,助长了恐怖的气氛。
黑犬展现着他那精湛的杀人技巧,没有谁能停止他的杀戮。
气势汹汹的吼叫终究变成了鬼哭狼嚎的悲鸣。
“……你爷爷是魔法师吗?”
听到巴塞利坐在木箱上所说的话,特蕾莎丽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开了口。
不接触就让敌人的脑袋飞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很难让人忍住不问。
洛洛摇了摇头。
“不,‘坎帕斯菲洛的猎犬’是在进行战斗的表演。”
这是为了让剩下的敌人失去战意,发生动摇,进而打乱组织。强行击碎敌人的骨头,斩下手臂,削掉鼻子,明明知道让对方悄无声息毙命的方法,却故意让他们发出悲鸣,这就是洛洛所学到的“黑犬”一对多的战斗方法。
接着黑犬一定会让部分人活着回去,从而向世人传播自己的恐怖。
通过活下来的人讲述自己的惨状,“黑犬”的名号本身就会成为强大的武器。黑犬的本职工作是暗杀,而不是战斗,敌人听到那个名号后,如果能自发恐惧并逃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战斗的时候就要更加残忍,有时会故意沐浴鲜血,表现得像个战斗狂,为此前代的黑犬偏爱使用暗器。
“祖父使用的武器是装在手甲里的银丝。”
坎帕斯菲洛的金属丝匠W I R E S M I T H将银拉伸到极限,这样编成的丝线会格外纤细,不过话说回来,这并不意味着能够轻易切断东西。如果在此上施加力量和速度,快到肉眼不可捕捉,那确实可以撕裂敌人的肌肉,割断骨头,但是这种常规武器的替代品十分难以操作,并不是谁都能够驾驭。
“……那个人还能战斗啊,在家里倒是一直和猫玩耍。”
“隐居了还能有那种身手,战争时又是何种景象呢……”
巴塞利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被恐怖驱使的艾美利亚兵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纪律,有的歇斯底里,有的手足无措。有的仓皇逃窜,有的哭天喊地。只是一个人的存在就让原本胜券在握、气焰正盛的他们一蹶不振。
趁此机会,维多利亚再次领导着城里的人们穿过大厅,跑在最末尾的巴塞利在进入走廊之前,再次回头望了眼大厅。
随后在月光倾泻的大厅另一侧——即巴塞利他们刚刚跑过的那里,他看见了穿着白袍和法师服的魔法师们从走廊深处赶来。
“接下来出现的是……鱼。”
巴塞利回想道。
大厅的地砖窸窸窣窣地涌动起来——感受到脚边异常气息的黑犬迅速退往一侧,紧接着从地砖中张开大口窜向空中的是一只体长超过成年男性的大鱼,浑圆的眼球加上锋锐的背脊,锯状的牙齿透过血盆大口清晰可见。这条体态格外细长的鱼是海水鱼“梭鳕”——的沙偶,不管是覆盖身体的鳞片还是背脊,全都由土黄色的沙子固定而成,是被创造出来的形状。
沙梭鳕在黑犬的头顶一边洒落着沙子,一边描画出一条抛物线,最后一头撞向宛如水面的地砖,溅起了沙子作成的水花。
沙子仿佛水面上扩散的波纹一样,在大厅的地砖上四散开来,以梭鳕的落水点为中心,逐渐消失。
“……”
很明显的异常。黑犬警戒着周围,一名白衣裸足的光头男子逼近,他驱使着他那高大到必须仰望的身体,发出嘭嘭的脚步声,奔跑在大厅中。
那名男子的造型也很异常,粗壮的脖子下是撑起法师服的巨大胸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发达到诡异的两臂,它们粗壮得如同圆木,张开的五指大得仿佛连人的躯体都能捏碎。
光头男子一边奔跑,一边对撞握紧的双拳。他踩着倒地的士兵,又或是直接踢飞,朝黑犬冲来,随后张开双臂,飞跃而起。
看动作一副极度想要抓住的样子。黑犬放低身体,躲开了这次飞扑。
“……不好,是魔法师。”
巴塞利在走廊和大厅的连接处不禁停下了脚步。
即使是“坎帕斯菲洛的猎犬”,如果同时以复数的魔法师为对手,那还能平安无事吗?现身在大厅的魔法师有三人:红色短发的年轻男子,黑色长发、单眼蒙住的女子,以及那名朝黑犬袭来、肌肉异常发达的光头男。
尽管黑犬接二连三地躲开光头的巨大手掌,但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