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蕾莎丽莎为了增加勇气,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我是——”
——是魔女的话,怎么办?
特蕾莎丽莎紧盯着重新站好的普瑞斯,然而想说的话却堵在喉咙,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我是什么?”
“……不,没什么。”
特蕾莎丽莎遮住表情,再次低下头。
“我想说的是,狮子王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不应该和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结婚,再好好考虑一下比较——”
“来历我不在乎,是城堡的女仆也好,还是出身于‘流浪之民’也好,哪怕……对了,哪怕你是魔女也无所谓。”
“欸。”
特蕾莎丽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偶然吗,普瑞斯说出了特蕾莎丽莎没能说出口的话。
宽大的手掌抚摸上特蕾莎丽莎的脸颊,普瑞斯怜爱似地低头望着特蕾莎丽莎动摇不定的红瞳,她颤抖的睫毛沐浴在夕阳的光芒下。
“……总之别忘记,我迷上的是如今在这里的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一直爱你。”
艳丽的虹膜泛着泪水,特蕾莎丽莎眨了眨眼。
“……奇怪的国王陛下。”
她脸色通红,仿佛为了躲避普瑞斯温柔的目光,撇开了视线。
“话、话说在前头,我还是初吻。”
“知道啦,别哭了,我希望你能笑着。”
“才没有哭……!”
“嗯,你说的对。”
说完,普瑞斯轻轻地吻了上去。
皎洁的明月浮现在深蓝色的天空中,一直紧追不舍的月亮今天也俯视着特蕾莎丽莎。
那天从货台上向月亮伸手的少女随着成长发生了改变,她改变了名字,改变了生活,放弃了魔女的身份。
在普瑞斯的臂弯中,特蕾莎丽莎感受到了安宁,曾经作为魔女而活的自己今后或许也能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如此想到。
2
关押特蕾莎丽莎的牢房在墙壁齐腰高的位置上有着一扇巨大的窗户。
窗户上并没有镶嵌玻璃,乍一眼似乎可以从那里逃跑,但这里是<幽闭塔>的最上层,过去尝试逃脱的罪人全部摔死了,没有一个人越狱成功。
风雨透过巨大的窗户,不停吹进室内,吹得洛洛手中火把的火焰都摇曳不止。
大门敞开的牢房中,洛洛蹲着面向坐在地板上的特蕾莎丽莎。
特蕾莎丽莎则低着头,没有抬起脸的意思,一看就十分憔悴。
虽然洛洛把迪特尔姆托付给他的小镜子递给了特蕾莎丽莎,但是对方却不打算收下。
“……”
洛洛暂且把小镜子收纳到麻袋中,然后取出从倒地的费加罗那里夺来的钥匙串,从中挑出了画着红线的白色钥匙,和拘束着特蕾莎丽莎双手腕的石枷一致。
“估计这就是那副手铐的钥匙,我马上给您摘下。”
拘束着特蕾莎丽莎手腕的枷锁是用于封印魔力的魔导具,摘下的话就能再次使用魔法了吧,可是即使洛洛双膝跪地靠近,特蕾莎丽莎也依旧没有伸出双手的打算。
“……你来干什么?”
特蕾莎丽莎就那样低着头,喃喃自语似地问道。
“为了带您出去,不让您遭受火刑。和昨晚袭击马车时不一样,这不是坎帕斯菲洛的意思,而是斯诺怀特公主的委托。”
斯诺怀特——听到那个名字,特蕾莎丽莎抬起脸。
“……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在迪特尔姆阁下的帮助下,斯诺怀特公主从‘血色婚礼’中幸存,之后躲藏了起来,她现在十分担心您。”
“等等,那普瑞斯陛下呢?”
特蕾莎丽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追问道。
洛洛微微摇头。
“很遗憾,‘血色婚礼’中幸存下来的只有斯诺怀特公主和迪特尔姆阁下。”
“斯诺怀特公主渴望救您出来,她哀怜您受到奥姆拉·罗威公爵的利用而被栽赃成魔女,于是拜托我等帮助您。”
“……那孩子还以为我是可怜的王妃呢。什么栽赃,我就是真正的魔女,编织了谎言,想要成为王妃,这些都是事实。”
特蕾莎丽莎站起身来,像是从洛洛旁边逃走一样,拉开了距离。
洛洛用目光追着她的身影,手中火把的光芒在冰冷的墙壁上映照出特蕾莎丽莎巨大 的影子。
“……如今的事态都是因我而起。”
实际上特蕾莎丽莎对那个告发者有印象,就是那名左眼失明的老婆婆,自己曾经作为女仆潜入她所在的达考录家族,结果暴露了真身,于是挥舞着大镰刀横冲直撞,伤害了老婆婆的确实是特蕾莎丽莎的魔法。
“血色婚礼”并非特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