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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中央铺着长长的地毯,长椅整齐地排列在过道两侧。
从正面看过去,祭坛右侧的墙壁上装着四扇巨大的窗户,每扇都镶嵌着彩色玻璃。所有的彩色玻璃上都分别描绘着一棵栎树,以春夏秋冬为主题,有的是太阳下绿意盎然,也有的是大雪中枯槁萎靡。
无论哪棵栎树的旁边都有狮子的身影,随着季节变换,狮子逐渐变成了人类的国王,这描绘的是初代狮子王。
仪式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斯诺怀特和迪特尔姆坐在最前排。
普瑞斯和特蕾莎丽莎手牵手站在祭坛前,向战神巴亚力说出婚礼的誓言,来宾们安静地听着新人的誓词。
露脸的全是国王的心腹,包括太王太后、宰相和大臣之类的要员,以及罗威家的近亲贵族。<金狮子骑士团>的副团长和参谋等武官也有出席。
其中还可以看到近卫队长费加罗·金伯利的身影。
正当二人的誓言临近结束时,正门突然开启,打破了寂静。
在场来宾齐刷刷地回头。
现身的是从头到尾包裹在金色礼装中的奥姆拉·罗威。
这位王弟虽然生在罗威家,但是对政治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痴迷于在城堡外做买卖。他虽然被邀请参加婚礼,但是一直没有来场。正当众人奇怪国王的弟弟怎么突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时,他喊出了石破天惊的一番话。
“兄长被欺骗了,您打算迎娶的那个女人是魔女!”
宾客席顿时人声嘈杂。
奥姆拉把一名驼背的老婆婆带到了身边,她紧紧地包着头巾,身上裹着脏兮兮的袍子,手中拄着拐杖,宛如一个女乞丐。
“这位老婆婆鼓起勇气向我作证。”
奥姆拉抓住老婆婆的两肩,让她站到了自己的身前。
“她正是从那个女人引起的魔女灾害中幸存下来的人。快给大家看看那时的伤痕!”
在奥姆拉的催促声中,老婆婆脱掉了头巾,露出了容颜。
在场的人看到那个脸庞,纷纷屏住了呼吸。她的脸上有着一条惨不忍睹的巨大裂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通过左眼,致使其损坏而呈白浊状。
一步、两步,老婆婆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向前方。
“那个魔女,”她形似枯枝的手指指向祭坛前的特蕾莎丽莎。
“用银色的大镰刀切碎了我的丈夫,并且在离开的时候划破了我的脸。”
特蕾莎丽莎惊愕地瞪大双眼。
老婆婆站在近旁,向狮子王普瑞斯哭诉。
“请清醒过来,狮子王陛下!这女人装作女仆混进宅邸,杀死住户,夺取财产,是个魔女!这次就是企图抢夺这座城堡……!”
魔女——这种讳莫如深的存在也传到了露西教势力外的罗威人耳中,使用魔法毁灭城市和国家的街谈巷议流传甚广。如果狮子王选中的王妃是魔女的话,那就变成了动摇国本的大事件。
“适可而止!”
喊出声的是太王太后,她也是奥姆拉的祖母。
“你想把婚礼仪式弄得一团糟吗?你现在指的那个女人,虽说不是贵族,但也是要进入罗威家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被贬低。带上那个肮脏的老婆婆,赶紧滚出去!”
“……不,奶奶,该出去的是魔女才对。”
奥姆拉命老婆婆退下,然后鼓了两次掌。
接着他的身后——从大开的正门中涌进了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他们要么手中握着斧头,要么腰间挂着刀剑,而且全部装备着板甲,正是奥姆拉在港口雇佣的<骷髅和蝎子团>的佣兵们。
闯入礼拜堂的约有三十人,其中四人沿着地毯奔向祭坛,打算带走特蕾莎丽莎。在场的骑士们冲向前,准备阻止这一切。
骑士中的某人叫道——“卫兵何在!”
本应保护教堂的近卫兵们没有现身,而参加仪式的骑士们谁也没有佩剑,只有一人除外,即近卫兵队长费加罗。
这位费加罗认真履行职务,做出保护普瑞斯和特蕾莎丽莎的样子,挡在了逼近祭坛的四名佣兵前方,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费加罗背后,普瑞斯喊道。
“奥姆拉!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话该问兄长,我是为罗威考虑才行动的,既然那女人可能是魔女,那怎么可以置之不理?理应进行魔女审判!”
“你说魔女审判……?”
“对,不然有别的办法证明吗?证明兄长对那个女人的迷恋不是出于魔女的魔法。”
“……什么蠢话,我可没有被施魔法。”
“既然如此,难不成您是在明知魔女的情况下举行婚礼的吗?那么问题可就非同一般了哦?”
“我话摆在这里……!”
“普瑞斯陛下。”
站在身旁的特蕾莎丽莎制止了气愤的普瑞斯。
“我会去的,让我接受魔女审判吧,只要之后能洗清嫌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