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蠢货。”直言不讳地说出这句的是高个子的年轻魔法师,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大背包。接着他对有胡子的魔法师说道,“看来是误报。”
“如果这名少女是‘紫红色舌头的魔女’,那么这些人早就被杀光了。”
年轻的魔法师走近早已昏厥的诺亚身旁,用小刀把口枷切断,然后抓住她的下巴,检查口中的情形。
“……果然没错,舌头也不是紫红色,挺可怜的。”
“别松懈,这就是你的坏习惯。”
有胡子的魔法师带着他那锐利到能在眉间刻下皱纹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瞪年轻魔法师。
“别忘记对方是魔女的可能性,说不定是用魔法改变了舌头颜色,靠沉默SILENCE确认一下。”
“是是,我知道了。”
年轻魔法师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之后我才知道,他取出的红色液体是名为“沉默药水SILENCE·POTION”的东西,效果据说是消灭作为魔力来源的玛那。
魔法师当时打算用那个药水来调查诺亚的舌头上是否附有变色魔法。
年轻魔法师摇晃小瓶子,等到起沫之后,就把药水灌进了诺亚的口中。
如果接下来魔法解开,舌头变为紫红色,那就证明诺亚是魔女;反之,如果舌头没有变色,那就可以证明她不过是一名可怜的女仆。
最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我们提心吊胆观望着形势。从诺亚口内溢出的红色液体流过脸颊,滴落下来。
紧接着——绑在椅子上的诺亚全身都喷出了蒸汽。
我当时还心想被那种红色液体滴到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变成那样,以为这种手段就是让被液体碰到的人全身包裹在蒸汽中。
然而三名魔法师却同时摆出了战斗架势,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蒸汽消失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装饰裙摆的光滑蕾丝、紧紧的束身服中异常鼓胀的胸部、以及乱糟糟的一头金发,另外可以认得出于夫人喜好而画上的泪痣。
我们倒吸一口凉气,陷入了混乱。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本该被绑在椅子上的诺亚在一瞬间变成了夫人的模样。
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么另一位夫人是……?视线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了房间正中央,那里站着手握马鞭的夫人。——她究竟是谁?
有胡子的魔法师马上叫起来。
“你们快离开那个女——”
话没说完,一根金属丝就贯穿了魔法师的喉咙。那是一根宛如长枪的细长银丝,从扮成夫人的某人手边延伸出来。那人手握白色小镜子,就是诺亚偷偷给我单独展示的那面,上面缠有白蛇的装饰。
她正把镜子的上端对着魔法师,并且伸直了手臂,可以看到银丝就是从镜子的上端延伸出来的。
她一张开双臂,刺穿的金属丝就撕裂了魔法师的喉咙,大量的血水仿佛喷泉一般爆发出来,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三面镜、地毯和绑在椅子上的夫人都淋满了鲜血,而喉咙裂开的魔法师则半跪着倒了下去。
房间里悲鸣和尖叫此起彼伏。
正当众人纷纷涌向门口的时候,两名魔法师却上前与那人对峙。
扮成夫人的某人用力挥了挥镜子,接着银丝就像鞭子一样弯曲,回到了她的手边,然后被吸进了镜子中。
接下来她把镜子举过头顶挥舞了起来,下一刻从镜面中浮现出一匹丝绸般闪闪发光的布料,不知是什么把戏。
大片的银色帷幔从镜子中出现,遮盖住了她的全身。
在飘动的帷幔另一边,带有围裙的女仆装和肩上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若隐若现。诺亚眨着赤红的双眸,站在那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调包的呢。至少这场私下的魔女审判开始时,夫人就已经被换成诺亚了。
“可恶的魔女……!”
年轻的魔法师以充满憎恨的声音说道,然后把肩上的背包放到了地上,紧接着把双臂举过头顶。当他放下手臂的时候,明明之前只带了背包,但是手中却握着很大的剑。
不,不仅如此。从一无所有的空间中,一柄又一柄的剑显现出来,像是拱卫年轻魔法师一样,直插进地板里。数目不知是有五柄还是六柄,说不定是十柄左右。
然后从另一位女性魔法师的肩上,三只小鸟飞身而起,各自都膨胀成小狗般大小,体表的羽毛也同样扭曲了形状,让它们变成了有着锐利尖牙和尖角的怪鸟。其中两只盘旋在女性魔法师的头顶,而另一只则把翅膀当做前足,四脚朝地,露出了獠牙。
是魔法——我不禁屏住了呼吸。但是不像刚才,现在不是因为目睹奇迹而感动的时候。我被挤到门前的女仆们推开,跌倒在地板上,抬头一看,诺亚正站在了那里。
明明看到了两名魔法师展露敌意,她却一脸无法理解危急情况的样子,悠然地站着。
诺亚挥起了镜子,这次从镜面中出现的是水银般的液体。
液体飞舞在空中,在诺亚的头上画出一道圆弧,呈现出银色的拱桥形状,上面装饰有藤蔓和枝叶彼此缠绕的光滑浮雕,硬化之后闪闪发光,宛如死神抱在胸前的那把巨大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