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堂课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为待宰肥羊的神奈川,在这次的赌局中可说是大展神威,把其他教师全都狠狠痛宰一顿。

  ……然而,这则传闻其实还有下文:狗改不了吃屎的神奈川,立刻又把赢来的彩金投入赌博之中,结果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挥霍一空了。不过,现在就先不提这件事了。

  「你是怎么啦?为什么不坐下?难道你是想坐在大姊姊的大腿上吗?」

  「……那个,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过来找您,并不是为了向您兜售什么赚钱的主意。」

  「……啥?喂喂喂,你是在骗我吧?没有人像你这样子的吧?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撑过这个月啊?」

  「拜托您老实存钱好不好?」

  而且你为什么会流露出如此错愕的表情啊?就连原本微幅提升的好感度计量条,居然也跟著下降了好一大截,感觉令人有点不爽。

  照这样下去,这女人迟早会落入「赛马必胜法」之类的诈欺陷阱……明明有一张漂亮脸蛋,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中年大叔。

  「我、我说雅继小弟啊……算老师拜托你……你就当作是帮助卖火柴的小女孩,替老师找个赚钱的办法吧……!求求你可怜我这个今天也只能啃面包棒充饥的人吧……?」

  「听起来太血淋淋了,拜托您别再说下去了──说到底,为什么您总是马上就把钱挥霍精光呢?您如果正常地过著生活,根本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吧?」

  「哼哼……雅继小弟啊……看来你果然什么都不明白呢。」

  「您这是完全不打算悔改了吗?」

  「你听好了,所谓的人类啊,是一种会随著年龄的增长,内心的空洞也与日倶增的生物。而这个空洞只要出现,就无法恢复原状,只能利用其他东西填补起来。」

  「听起来确实是挺有道理的……」

  「但是!棘手的地方在于,每个人内心空洞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说,每个人都要费尽千辛万苦,才有办法找到可以用来填补内心空洞的东西!你明白吗?」

  「哎……」

  「因此我们总是深陷于烦恼之中,饱受痛苦的煎熬折磨,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悲痛的事情啊……」

  虽然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在岔开话题,但是神奈川的这番话也不完全算是在强词夺理,因此我姑且还是应了这么一声。

  我明明只是为了合宿集训的事情,才特地跑来这里找神奈川,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啊?

  然而,不可能知道我内心想法的神奈川,再次点燃了作为破财原因之一的香菸,自顾自地讲述起歪理。

  「不过,你仔细听好啰,雅继小弟。事实上,这世上存在不为人知的终极秘技──不对,应该说是三种神器,可以天衣无缝地填补上构造如此复杂的内心空洞。你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吧?」

  「反正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不,为了日后参考,晚辈愿闻其详。」

  「你别这么著急嘛,做什么都太快的男人,可是会不受欢迎的喔?」

  这女人有够烦的。

  「毕竟雅继小弟早晚也会变成大人,早点知道这些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吧。你听好啰,所谓的三种神器啊──」

  我其实已经猜得到答案是什么,神奈川却非得要在那里故弄玄虚,实在是很烦……我乾脆去拜托其他老师吧……

  「没错!答案就是酒精、男人、赌博!」

  「我想也是呢。」

  「所以雅继小弟,拜托你来填补人家的内心空洞啦。」

  神奈川不知不觉地凑到我身旁,带著湿润的眼眸向我如此说道。

  呃……你的脸不是适合施展美人计的类型,这样子只会让我觉得很尴尬耶……

  明明她只要善用自己的美丽资本,异性缘也会自然跟著变好,为何这位教师的所作所为总是适得其反呢……?

  「老师……上次的事情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虽然我曾经怂恿您当个剥削者,但人还是应该脚踏实地过日子,您不妨试著寻找新的嗜好吧。」

  「你的意思是……像是在手游里转蛋抽卡之类的?」

  「您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啊?」

  这女人难道只能依赖脑内啡维持精神稳定吗……?

  学生居然反过来开导教师,这未免也太荒谬了,我看我还是放弃这条路好了……

  「……欸,怎么说呢,我会帮老师您祈祷别再过著紊乱的生活。然后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哎──!?喂!雅继小弟!你这是要拋弃我了吗!?在恣意妄为地将我百般玩弄之后,最后却打算一脚把我踢进路边的臭水沟吗!?」

  「拜托您不要扭曲事实……这一切都是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之上吧?」

  呃,我这样说也挺有语病的,完全就是小白脸才会说出来的台词。

  「唔……到头来,我终究是被人剥削的一方啊……在把人彻底吃乾抹净后,就毫不留情地把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一脚踢开……你这个人渣败类!」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在当前的状况下,老师您再怎么无理取闹,也只会愈描愈黑而已。而且您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损失,所以还是请您先冷静下来再──」

  「这、这句话……未免太过分了……别看我这样,我每天也是竭尽全力地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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