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为他不在所以不干?你是站在谁的立场说话的?」
叩──拉撒禄用脚跟敲了一下桌面。
「………………」
「路罗伊一直都在这栋房子里深居简出,实际办理各种手续和工作的可是你们啊。你说路罗伊从这镇上消失了,又是站在谁的角度把这件事看得如此严重?」
「这…………」
「只是少了一个路罗伊,就让这一切化为乌有了吗?你们坚持已久的理想,会因为缺了路罗伊就宣告放弃吗?欸,你真的打算一直驻足不前吗?」
拉撒禄找上门谈的是简单得一目瞭然的提案,在拉撒禄出言指点之前,派翠克肯定也就注意到了吧。他将视线落在路罗伊的桌边附近徘徊了一阵子后,像是为看向那边的自己感到丢脸似的,用力闭上了双眼。
派翠克摇了摇头。
「我自然是不打算在原地打转了。」
「我想也是。」
拉撒禄点点头,站起身子。
他一手拿著菸斗,缓缓走近派翠克。
「但那其实也没什么错吧?」
拉撒禄还记得背部的疼痛和胸口的冷冽。拉撒禄想要肯定那一切──应该说他一定得将之正当化才行。
拉撒禄的话与其说是在讲给派翠克听,更像是单纯在吐露自己的心声。
「就算用了错误的手段,仍是可以拿出成果的。就算动机和手段再怎么不正确,也还是可以为自己缔造的救赎自豪吧?」
派翠克看向拉撒禄。
拉撒禄也直视著派翠克。
「我再问你一次。你的理想是不是在对你说『那个女人是必须击败的存在』?」
「…………」
接著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要他立刻回答终究是强人所难啊──拉撒禄并没有为此失望。毕竟他预测的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要对方立刻做出决定还是太不近人情了。
既然已经布局完毕,那就该为此满足了──拉撒禄耸了耸肩。
「哎,等你有心情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与派翠克擦身而过。
拉撒禄打算就此离开房间,但在他将手搭上门把之前,派翠克的声音先一步从身后传来。
「────拉撒禄先生。」
拉撒禄对这样的反应稍感吃惊。就他所认识的派翠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和路罗伊的离别以及在那之后所度过的日子,究竟带给了他多少影响?
拉撒禄回过头,硬是让嘴角拉出了笑容。
「有事吗?」
「………………」
派翠克无言地深深吐气,将手深入外套的内袋。他从内袋里取出的,是一副擦得晶亮的眼镜──拉撒禄曾在这间房间的主人的鼻头上方看过那副眼镜。
你果然从一开始就有那个打算吧──虽然拉撒禄这么想著,却没出言点破。
派翠克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戴上了眼镜。派翠克像是被眼镜的重量压得心慌意乱地,轻抚了两下镜脚。
接著,他毅然决然地宣言道:
「我──我们将会成为路罗伊•费尔汀。」
「哦。」
「我们会以代理人的身分履行他的职务。我们会聚集在他曾滞留过的地方,伪装著他依然存在的样子,欺骗世间与大众。我们会以这样的体制,重新运作起鲍尔街警探。」
眼镜的度数肯定与他的视力不符。派翠克的双眼没办法好好聚焦,看似难受地皱起眉头。
即使如此,他想必还是需要这副眼镜的吧。
「我们要击败小乔纳森•怀尔德。」
「这样喔。」
在以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答腔后,拉撒禄搭上了门把。这回派翠克没有再喊住他。
拜路罗伊平时的生活态度所赐,要在隐藏他失踪资讯的情况下运作,对鲍尔街警探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这终究只是理论上可行,若要真的加以实现,肯定得耗费极大的心力。
现在,派翠克的脑中想必正在规划形形色色的替代方案,已经无暇顾及拉撒禄这种局外人了吧。
想到这里,拉撒禄忆起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那是在深夜时响起的敲门声,以及站在玄关处的男子。
「喂,派翠克。」
「怎么了吗?」
「路罗伊有托我传话。」
那一天,路罗伊只留下了一句话给他。拉撒禄鲜明地回想起来,将之化为了声音。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好像是这么说吧。」
派翠克稍稍抽了一口气。拉撒禄感觉他的眼角湿润了一个瞬间,但那也许只是厚重镜片所带来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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