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习,不晓得能否让您跑腿一趟呢?」
「这点小事的话是可以啦…………」
菲莉明明不是察觉不到拉撒禄的困惑,却还是强硬地结束了对话。
「那就拜托您了。菲莉要先和莉拉大人回去了。」
菲莉迅速转身,她绑起的马尾末梢随即抽了拉撒禄的脸颊一下。她跳上马车,关上车门,对不晓得是不是该等拉撒禄上车的车夫下达指示。过没多久,马车便扬长而去。
目送这一幕的拉撒禄轻声低喃:
「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著,拉撒禄看向手中的便条。
「牛肉一磅 利德贺市场」。
拉撒禄眺望著街景,向前迈步。
利德贺市场位于帝都的城区──也就是中心地带。拉撒禄虽是首度造访这座市场,但就一眼望去,这里还看不见乔纳森所执行的「大扫除」的痕迹。至少她的势力似乎还不足以对店铺造成直接的改动。
尽管如此,就连如此精华的地带,也能感受到乔纳森所带来的影响。
「…………」
比方说,在街上行走的小团体,其氛围比过去更为一致了。过去像是会在酒馆或是咖啡厅遇到的粗野人士,如今被明显地区隔开来。既然减少了与气质相异的人们相遇的机会,那气质相仿的人们所组成的小团体就会变得引人注目。
但若要说这是不好的变化,倒也不能一概而论。
气质相近的群体能创造出相对单一的需求,而单一化的需求则是能让店铺有限的空间发挥出最大的效益。至少和过去相比,现在做起生意肯定是容易许多。不仅如此,乔纳森的行动所带来的影响,仍是有许多可取之处。
想到这里之后,拉撒禄终究还是感到麻烦,就此放弃了思考。他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能够评论善恶的立场。
即使已然日落,利多贺市场也依然是保持著活力。随著一日将尽,为了将卖剩的商品全数清空,市场还是交织著人们嘶哑的喊声。总觉得市场的吆喝声能为人们带来活力──这么想著的拉撒禄,脚步比平时还要轻快一些。
他随兴地逛著贩售各式肉类的摊贩。这个时段还在贩售的肉品想必都是相形见绌,但正因如此,他才更该从中挑出品质尚佳的牛肉。
拉撒禄朝著市场的各处走去,但也不能耗费太多时间,导致想买的肉销售一空。这种动脑的方式与赌博大相径庭,让他乐在其中。就在拉撒禄抱持著半是游玩的心态,延宕著购物的行程时────
「──────!」
一道微弱的惨叫声传进了拉撒禄的耳里。
他停下脚步,将视线转了过去。这样的动作极为机械化,纯粹只是「因为听到声音所以看看状况」的反应。毕竟不管是暴力还是惨叫,在这座镇上都是多如牛毛。
然而,映入拉撒禄眼里的,是一名倒卧在地的异国少年。摔倒在地的他看起来年纪还小,是个有著黝黑肤色的小孩。附著在他衣服上的鞋印,则说明了他倒地的原因。
「………………」
他有种像是胸口被刺了一刀的错觉。
「啊,呃,啊,对不起…………」
少年开口道歉,而他致歉的对象──摊贩老板没做出任何反应,早早转过身子继续吆喝拉客。对老板来说,少年恐怕不是对话的对象,之所以将他踹飞,也纯粹只是因为嫌他碍事吧。
拉撒禄下意识地朝著少年的方向跨出一步。听到脚步声后,少年抬起了脸庞。
少年的眼里,只存在著害怕和死心的情绪。
是有点似曾相识的表情啊──拉撒禄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样的表情?
「对、对不起。」
在拉撒禄有所动作之前,少年便毫无意义地连连道歉。他迅速起身,随即混入人群之中消失无踪。
老板踹人的动作和少年的道歉明明都有发出声响,但除了拉撒禄之外,却无人对这样的小小骚动表示关注。这样的反应,恰恰证明了这类骚动充斥著城镇各处。这类光景宛如被踩碎在路边的虫子尸体一样,被行人们自然而然地加以忽视,证明了这样的状况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摊贩老板看到拉撒禄走近,便露出了容光焕发的笑容。在市民眼里,这名男子肯定是一名亲切客气的老板吧──拉撒禄看著他的脸孔这么思索著。
「欢迎欢迎!尽量看,我卖的都是上等肉喔!」
但老板的吆喝声却像是从远方传来似的。刚才看到的少年眼神,搅乱了拉撒禄的思绪。他手里的便条内容,和更久以前的便条内容在脑海之中重叠了。
他肯定是刻意忽视了某些事物吧。
明明被交代要去买肉,但莉拉却不是要他前往利德贺市场,而是指定了其他的市集。拉撒禄理当不需要这类顾虑,但她既然会在便条上面这么指定,就代表这对她来说已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对她来说,这座城镇天经地义地存在著必须刻意避开的市场。正因为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才会在递给拉撒禄的便条写下了同样的指示。
在歌剧院醒来的时候,两人的身旁之所以没多少客人,并不是因为拉撒禄给人杀气腾腾的印象。是因为拉撒禄的身旁有她,观众们才抗拒坐在她的身边。
由于受伤得太过自然,就连拉撒禄都不自觉地遗忘她受伤的事实。拉撒禄只是不经意地看过、不经意地记下,并于此时不经意地想起罢了。迄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