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
「要玩哪种游戏?」
「既然选了这一张桌子,那就玩百家乐吧。」
鲍伯之所以这么说,大概是因为百家乐是规则设定得极为严格的游戏吧。换句话说,既然拉撒禄没有触碰牌面的机会,那就算他的赌技再怎么高超,也无法干涉游戏的内容。对于并非本行出身的鲍伯来说,以此作为对决可说是相当精妙的选择。
在开始洗牌后,鲍伯的视线挪动了一个瞬间。而接收到他的视线后,一名店员悄悄地离开了店外,这都被拉撒禄看在眼里。
拉撒禄轻巧地伸手指向鲍伯。
「哦,因为我这人善良体贴,还是先知会你一声吧。」
「什么事呢?」
「你最好别期待温斯顿会赶来救援。」
「…………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晓得。」
这其实是拉撒禄的真心话。既然芙兰雪做过了宣示,那温斯顿肯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但拉撒禄搞不懂她的想法。目前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芙兰雪也慢慢地变了」而已。
(状况究竟会演变得如何呢?)
即使浮现了这样的念头,拉撒禄的内心却还是意外地轻松。
在赌博开始后,拉撒禄便迅速在脑海里排列起数字。
他做的事和之前没有不同──也就是设定短期目标,以及规律地应对必然的风险。在百家乐这个舞台上,能获得较高胜算的战术并不多。
但在这样的前提下,拉撒禄还刻意采取了对自己不利的技巧。
(16、4、7、11、15、9、13、3、1、8、5、9、13、16、23、30、34。)
拉撒禄决定下注金的机制,其大前提为「败北的次数不能超过胜利的两倍以上」。每当败北时就增加一个数字,胜利时则是删除两个数字,如此一来,只要大前提得以成立,那总会有达到目标数字的时候。
反过来说,由于在败北时增加的数字会是首数和尾数的总和,必然会形成比原本的数列更大的数字。
换句话说,就这道机制的性质来说,只要持续败北,那加进数列的数字就会愈变愈大。
这就是拉撒禄现在所要的。
「拉撒禄先生,我一直以为您不会和大小姐敌对,甚至会反过来帮她呢。」
「那就是你看错人啦。我明明就只是个以赌博师为业的低俗之人,真不晓得你是有什么好期待的。」
拉撒禄嘴上答腔,脑海里则是持续计算著。
(尾数的数字已经超过了一开始的首数的两倍。暂时中断机制。剩余的数字合计为八十九,加上一开始设定的一百后,重新以一百八十九作为目标。)
放弃并重设短期目标──若打算遵照原本的机制,这应该是绝对不会列入选择的行动,但拉撒禄的脑海里仍是照常计算。
他将一百八十九随机分成十个数字后,继续玩起了赌局。
「您为何会想与大小姐一战?那个人可是拚了命地想让这座城镇变得更好啊!」
「天晓得。要说理由嘛,大概是因为我讨厌黑头发吧。」
鲍伯恐怕用上了几种耍老千的手法吧。拉撒禄根据他的氛围、视线的移动和手指的动作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但拉撒禄没打算识破他的手法。
要是识破的话,鲍伯说不定会从拉撒禄的反应察觉遭到拆穿一事。让他自认保持著优势,在各方面来说会更好操作。不过,拉撒禄还是观察著鲍伯的情绪变化,理解了他耍老千的时机,并在预测后调整胜率。
(24、13、22、28、28、17、15、9、25、8、38、51、60、82、88、116。单回的下注金首次超过了一百镑。在这时舍弃目标,重新设定。)
剩下的数字合计为四百二十四,他与刚才的短期目标──四百二十四相加,设置了新的目标。
拉撒禄目前所做的,是有意识地分段提升下注金的金额。若是立刻拉高下注金,肯定会引起鲍伯的注意。趁著鲍伯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拉撒禄缓缓提高了下注的金额,藉以不让鲍伯意识到下注金的起伏。光是重复著放弃并重设短期目标的手法,就让堆在桌上的金额逐渐增加。
如果花的是自己的赌本,他就不会用这种赌法了。但现在拉撒禄有鲍尔街警探作为靠山,虽然还不到取之不竭,但他的手里确实握著相当充沛的资金。
加上这种方法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风险,因此下注金虽然夸张地提升,但从拉撒禄口袋掏出来的金额其实并不多。从鲍伯那儿夺来的金钱会再次放上赌桌,然后还到鲍伯手里,之后再次回到拉撒禄的手边。在重复上演这一幕的过程中,就只有数字像是雪球般愈滚愈大。
开赌后还没过一个小时,拉撒禄设定为短期目标的金额已经超过了一万镑,每次下注的金额也都超过了一千镑。
是时候了吧──拉撒禄这么想著。若想达成目的,在这时搭话是最合适的吧。
拉撒禄仔细地观察鲍伯,解析出他呼吸的节奏。而在不晓得第几次──就在鲍伯为了舒缓自己的紧张感而打算开口的瞬间,拉撒禄对他砸出了话语。
「哎呀──下注的金额高到这种程度的时候,终究还是会紧张啊。」
说著,他将高达一千一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