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四 自万众孤独中抽离

;在派翠克重新端详起拉撒禄的时候,他露出了恶狠狠的眼神说道:

  「我上次问您的时候,您不是说他没留话给我们吗?」

  「因为那时候不是说出这句话的最佳时机啊。现在时机到了,所以我说了,就只是这样。」

  拉撒禄这次真的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如此一来,鲍尔街警探就会再次展开行动了。他们虽然会改变体制,性质肯定也会有所更动,但还是保住了组织。

  「好啦,接下来就该思考该怎么击败乔纳森了。」

  隔天,鲍尔街警探的成员造访了拉撒禄的住处。

  男子有著粗壮的脖子和略秃的头顶,并戴著一副看似刚买的亮晶晶眼镜。男子明明看起来有著适合劳动的体格,就只有那副眼镜显得格格不入。

  他对著打开玄关大门的拉撒禄自报名号:

  「你好。我是『路罗伊•费尔汀』的其中一员,请称我为格雷高里。」

  「你们好像变得很有意思了啊。」

  仔细想想,派翠克固然是知晓那间房间的成员之一,也不代表知情者只有一员而已。派翠克也曾提及「我们」这个说法,或许他们最后采行的,是由多数人轮流扮演「路罗伊」这样的角色,推动近似合议制的模式。

  「总之,进来吧。」

  拉撒禄邀格雷高里进门。

  击败小乔纳森•怀尔德──虽然目的明确,但要筹备足以达成目标的手段却是极其困难。

  在重新开始运作组织后,他们会上门商讨这方面的方针也是理所当然的。

  格雷高里在拉撒禄家的客厅里坐了下来,拉撒禄则是与他隔桌而坐。每次像这样谈论要事时,莉拉总是会站在拉撒禄的身后待命。

  格雷高里没动端上桌的茶,在桌面上交握十指。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们如今已经改变了方针。」

  「方针?」

  「若是为了达成目的,我们也容许『使用错误的手段』。」

  这句话令拉撒禄皱起眉头。

  「这代表…………你们不惜用上栽赃的手段,也要逮捕乔纳森入狱的意思?」

  这句话不仅带有「何必还要跑这一趟」的弦外之音,也有几分指责他们采取这种方针的意思。

  给予恶人应得的制裁。

  乔纳森说出这句话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拉撒禄的脑海之中。他们在几十年前所犯下的一个错误,如今又要将这城镇上的一名女子逼上绝路。虽说击败乔纳森是双方的共同目标,但若鲍尔街警探抱持的是「不择手段」的方针,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格雷高里像是早就预料到拉撒禄的不满,展露了微笑。这让他的脸孔看起来像只摇晃颊肉的斗牛犬,显得有些滑稽。

  「不是的,这样会让我们的目的走上歧途。我们只是为了达成正确的目的,而愿意容忍错误的手段罢了。」

  「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栽赃乔纳森,而是要举证出她实际犯过的罪行。为了拿到犯罪的证据,你们会对其中的几项非法流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

  「指的是强硬定罪和滥用职权的部分吧。是的,若有必要的话,我们确实会这么做。」

  这么解释的格雷高里,脸上渗出了微微的厌恶感。

  这大概是鲍尔街警探最大的革新之处吧。与路罗伊独力运作时不同,他们改以多人运作的形式支撑组织。格雷高里虽然不喜欢这种强硬定罪的手法,但既然多数的路罗伊•费尔汀认为有其必要,他也只能遵从决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拉撒禄想像著他们运作的新体制,将背部重重地靠上了椅背。

  「话虽如此,要举证小乔纳森•怀尔德的罪行还是相当费事。毕竟就现况来说,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犯罪的嫌疑。就算想用略为强硬的态度强行搜查,也不晓得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不过,你们认为她肯定有犯罪?」

  「没错。说起来,以她的身分地位来说,是不可能真的做到不染一尘。她肯定犯过某些罪行,并藏起了犯罪的证据,这是我能打包票的事。」

  根据格雷高里的说法,乔纳森隐瞒罪行的手法就如同赃物回收业一样巧妙,因此现阶段的问题仅在于找不出犯罪的证据。他的猜测恐怕是对的。毕竟若是严格地依照法律的定义,那无论是拉撒禄、芙兰雪、爱蒂丝还是莉拉,恐怕都会被列为罪犯吧。这个国家的日常生活,就是如此和犯罪密不可分。

  拉撒禄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乔纳森•怀尔德──她直到最近都隐匿著自己的存在,是怀尔德商店的当代首脑。讽刺的是,被她击垮的路罗伊•费尔汀与她相当相似。然后是失去了主人的费尔汀宅邸的房间。

  那间乾净而完美的监狱,反映了路罗伊这个人类的一生。

  像是在玩联想游戏一样接连冒出的念头,蓦地串连成了一线。

  「哦,原来如此。」

  他睁开了眼睛。

  「拉撒禄先生,怎么了吗?」

  「我先问个问题。怀尔德商店的成员里,有大概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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