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状况也时有所闻。虽然节拍相当稳定,但反而让歌曲的失误变得格外明显。
然而,拉撒禄却能想像唱著这首歌的莉拉展露笑颜的模样。是一首温馨且轻快的歌曲。
「没听过这种歌啊。」
再次这么嘟嚷后,拉撒禄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那不是这个国家会有的歌曲。会让人联想到遥远异乡的歌,就这么持续地传了过来。
在睁开眼睛之前,拉撒禄就知道自己已经醒来了。这代表唤醒拉撒禄的,肯定是这首歌曲。
边打扫边唱歌的莉拉,是绝对不会在拉撒禄的梦中出现的。光是这样的事实,就足以证明他所身处的确实是现实世界。
与此同时,莉拉也将这首歌唱得非常熟练了。这指的并不是这首歌在她迄今的人生之中常伴左右,而是她已经很习惯用被烧哑的喉咙哼唱这首歌了。这首迄今都在拉撒禄所不知道的地方反覆哼唱的歌曲,让他不禁悠然神往──但随即打住了这个念头。
口腔里蓦地泛起了啤酒的苦味。拉撒禄硬是让自己不去加以否定,并闭上了双眼。
少女的歌声在双眼紧闭的黑暗之中流舄著。要继续享受她的歌声也行,要下楼也并无不可,即使要睡个回笼觉,想必也能作个好梦吧。拉撒禄就这么懒洋洋地松开自己的思绪──
「……………………有客人啊。」
因此他也猜到,若有人要打扰这段时光,肯定就会挑在这个时机下手了。
敲门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响彻屋内,让沙哑的歌声戛然而止。不管是什么时候,心旷神怡的时间都并非永无止尽。拉撒禄从迄今为止的人生深切地明白了这一点。
莉拉肯定慌慌张张地停下了手边的家事,正准备去应门吧。这么想著的拉撒禄将平时的懒散拋到了九霄云外──他迅速地开了门,两阶并作一阶地冲下楼梯,并在抵达一楼的同时撞见了走出客厅的莉拉。
「我去应门,你就继续忙吧。」
「………………!」
也不晓得莉拉吃惊的原因是拉撒禄醒著,还是自己的歌声可能被他听见。但无论如何,她终究没有忤逆指示,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
她走回客厅探出了头,朝著拉撒禄轻轻低头。由于她没把木板带在身边,这应该是在做问候吧。接著,莉拉便踏进了客厅。
「好啦。」
拉撒禄伸了个懒腰,揉揉眼角。从敲门声来判断,那八成不是坏消息,但门外的人物似乎相当焦急,再让对方敲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擅自闯进屋内──来者就是散发著这样的气息。
趁著对方还耐得住性子的时候,拉撒禄开了门。映入眼里的是站在门口的一名彪形大汉,以及停在街道上的朴素马车。
马车里坐著「路罗伊•费尔汀」。
路罗伊并没有下马车的打算,大概是讨厌周遭人们的目光吧。将手杖放在身旁的他,仅仅举起了一只手作为问候。
拉撒禄静静地咽下内心的惊愕。看来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拉撒禄原本以为,就算是等到泰晤士河乾涸,也盼不到路罗伊外出的那一天。既然如此,就表示站在门口的这名邋遢男子也是鲍尔街警探的一员吧。
男子正要开口,却被拉撒禄打断了。
「如果有事要聊的话,我可以上马车慢慢听…………」
他低头看向自己刚睡醒的装扮。
「但应该还有时间让我换个衣服吧?」
「我们找到小乔纳森•怀尔德的尸体了。」
更衣完毕的拉撒禄一踏上马车,路罗伊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挺快的嘛。不对,就你们的效率来说,这次算是比较慢的吧?」
拉撒禄已经多次见识过鲍尔街警探的调查能力了。这座城镇每天都会制造出多不胜数的尸体,他们似乎还是从中锁定出特定的一名女子了。就状况来说,他们已经发挥出极为惊人的速度和精确度,但就鲍尔街警探的本事来说,这次的行动还是稍嫌慢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谁的目的,但相关情报被彻底混淆了一番,因此拖延到找到尸体的时间,所以我们确实是多费了一点心力。」
「所以说,你也是因为机会难得,才会出来散个步吗?」
「要是不偶尔出来透透气,我也是会感到郁闷的。况且,要是眼下最为危险的对手──小乔纳森•怀尔德确实已死,那我也就不用成天茧居不出了。」
「是这样吗?」
「况且,我们的人手实在不太够。我手底下的所有人力都上街巡逻去了,但我们能应付的案件还是有限。因为这镇上的罪犯实在是太多了。」
哦──拉撒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看向了路罗伊的手边。
他将手杖握在手中。拉撒禄每次和他交谈的时候,都能看到那把象徵路罗伊执著的手杖。他握在手里的是造型相仿,但并不是一模一样的手杖。
那把手杖太旧了。
拉撒禄之前所看过的那把手杖,是受过精心打理,散发著彷佛才刚出厂一般的崭新光泽。然而,这把手杖不一样,它看起来明显相当陈旧,金属的部分还生著锈。
(…………大概是刺在派翠克身上的那一把吧?)
虽然不晓得路罗伊为何要把它恢复成手杖的样貌,还特地带出户外,但路罗伊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