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前成为敝俱乐部的会员了。」
「…………我可没有登记的记忆啊。」
「这方面就不是我所能过问的事了。」
老人像是在欢迎拉撒禄似的伸手示意,拉撒禄也听从他的安排,踏入了俱乐部之中。
圆桌旁的椅子只有一张被拉了出来。
只要是这间俱乐部的会员到场,那无论来多少人都会是这样的安排吧。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牛排很快就端到了拉撒禄的面前。拉撒禄拿起了刀叉,并稍稍思考了起来。
(应该就是乔纳森把我登记成这边的会员吧。)
这间俱乐部逐渐变得虚有其表,负责管理的只有眼前的这名老人,还在活动的成员就只有乔纳森而已。乔纳森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才会让拉撒禄加入这间俱乐部?
「…………」
其中一个可能,是乔纳森可能会因为某些缘故,再也来不了这里。
若是以此作为假设,那就能想像得到乔纳森让拉撒禄加入这间俱乐部的意图了。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前来观看,但这个空荡荡的器皿却仍是被一名老人精心打磨著。要是让这样的人物孤伶伶地留在镇上,任谁都会有所不舍吧。
感觉到被托付了极其沉重之物的拉撒禄,叹了口气。
他顺手用餐刀笔直地划开牛排,轻声说道:
「在这段期间,我曾在镇上被人说过『都是你们才会让治安败坏』。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句子。」
他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那原本是我不可能听见的话语。」
他切下一块肉递入口中,在咀嚼后吞下肚子。
「毕竟这镇上实在是充斥了太多罪犯。明明法律明文禁止的赌博,却在这镇上的马路边、店铺里、家里甚或是各处都能瞧见。这镇上的所有人既是市民,同时也都是罪犯,这两者之间密不可分。」
当然,这当中也存在著「会不会遭受逮捕」或是「会不会被周遭人物视为危险状况」一类的斟酌标准。
尽管如此,这镇上的善恶也依然毫无区隔地混杂在一起,宛如黑白的渐层般缓缓地覆盖整座城镇。就算要举发某人的罪状,但自己也是罪犯的身分,左邻右舍也全都是罪犯。一旦指出某人犯下的罪,这句话就会反噬回自己的身上。说起来,这镇上的人们甚至没有将市民和罪犯做出区隔的意识。
「你们」是败坏镇上治安的始作俑者──这绝非镇上的人们所会说出的话语。
「然而,这座城镇已经经历了『大扫除』。」
餐厅做的是餐厅的生意、小酒馆做的是小酒馆的生意、赌场做的是赌场的生意。
随著营业目的而变得单纯的店铺,区隔出上门的客层。客层的变化,也会让走在马路上的人流产生变化。
若不是为了赌博的目的,就没办法营业赌场。这样的环境,首次在这个镇上将市民和罪行分隔开来,并让无罪的市民们走入同类型的店铺,形成一股客层。威尔的店内也展露出大扫除后的成果。
「现在,这镇上已经首次区分出『无罪的市民』和『罪犯』这两种阶级了吧。小乔纳森•怀尔德便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在这镇上实施大扫除。」
该被问罪的「你们」,目前都待在这镇上。
打造阶级差异,改变人们观念的行为本身,就是小乔纳森•怀尔德「大扫除」的目的。
在语气平淡地说完这些话后,拉撒禄便把心思专注在享用牛排上头。在将盘子里的牛肉吃掉大约一半后,他舔了舔嘴唇。
「不过,我个人能推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虽说我也多少能想像更之后的发展,那终究会沦为没有事实依据的空谈吧。所以要想像的话,还是直接问你本人比较实在一点────」
拉撒禄凝视著虚空,笑著说道:
「────你在吧,小乔纳森•怀尔德。回答我的疑问吧。」
这时,拉撒禄的背后传来了开门声。
「你怎么知道老子会在这里的?」
「啊,你真的在啊。」
他回过头,露出了苦笑。小乔纳森•怀尔德确实就站在身后。
今天依然穿著一身混搭打扮的乔纳森,为拉撒禄的反应眨了眨眼。
「什么叫『你真的在』啊?」
「我又没那么神通广大,哪可能知道你人真的在这里啊。」
拉撒禄耸耸肩,加深了脸上的苦笑。那是自嘲和腼腆参半的古怪表情。
「但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啊。这几天,我可是跑了好几个地方做了同样的事──我会对著墙壁说些长篇大论,然后一脸得意地这么作结:『你在吧,小乔纳森•怀尔德。』」
像是在被烧毁的养父故居、重新开张的黑巧克力坊,或是停尸间和非洲咖啡坊等等。每一次扑空,都会让他感到强烈的害臊和丢脸的心情,在试了好几次后,才总算是以这样的形式见到了面。
前往怀尔德商店就几乎能笃定与之碰面,但拉撒禄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他不可能在部下的包围下与乔纳森进行一对一的对话。
「哎,还行吧。总之还是让我蒙到一回了。」
「原来你也会干这么拐弯抹角的事啊。真没想到这世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