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三 每个人都嘶喊为了爱

要离开啦。」

  「那么,您的推测就是错的。得尽快逮捕那帮家伙才行,如此一来就能把路罗伊先生带回这里,我们也…………!」

  拉撒禄没有叹气,而是轻轻摇头。

  「你要是真有这个打算,现在应该就会在这间房里召开作战会议,或是早就奔向怀尔德商店了吧。既然你没这么做,那就是那么回事了。」

  「………………呜!」

  这句冷静的话语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瞬间,派翠克欺近过来,一把抓住了拉撒禄的襟口。被与外表不符的强大力气抓离地面的拉撒禄,登时难以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您还能这么冷静!路罗伊先生可是失踪了喔!况且,您不也和我们并肩作战了好一阵子吗!为什么!」

  看来对派翠克来说,拉撒禄已经是与他们同一阵线的伙伴了。但遗憾的是,对拉撒禄来说并非如此。

  对拉撒禄来说,鲍尔街警探仅是将乔纳森逼入绝境的一著棋罢了。就算这个组织的首脑不知去向,他也不会为此头痛或是难过。

  然而,拉撒禄现在之所以会表现得全无动摇,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

  「要说原因的话──」

  说到这里,拉撒禄咳了几声。由于被派翠克的手拎著,他现在很难开口说话,但仍是说了下去:

  「因为我昨晚和他碰面了。」

  「………………?」

  「昨天晚上,路罗伊•费尔汀跑来我家了。」

  在路罗伊•费尔汀失踪的前一天晚上。

  听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后,拉撒禄开了门,然后被站在门口的路罗伊稍稍吓了一跳。

  没多久前,他才对路罗伊外出一事感到吃惊,但当时的路罗伊是乘马车代步,而且身旁还有鲍尔街警探的成员陪同。

  然而,今天的路罗伊似乎是独自徒步造访拉撒禄的住处。

  「嗨,真是个不错的夜晚。」

  他虽然这么打招呼,但也许是身体受寒的关系,路罗伊的手指正微微发颤。

  「哎,原本确实是个不错的夜晚,但接下来就不是了。」

  「我打算辞去鲍尔街警探的职务。」

  路罗伊的话语没有任何铺陈。在那间房里的他明明像个演员般舌灿莲花,但当时的表现就像一场梦似的,此时的路罗伊仅讲得出只字片语,而且也缺乏脉络。这就像是滥用药物者的前期症状,让拉撒禄暗自提高了戒备。

  辞职──拉撒禄在口中嘟嚷著,耸了耸肩。

  接著他将视线一挪,望向路罗伊的右手。路罗伊的手中握著一根手杖──但那不是原本他随身携带的那把,而是刺进派翠克肩膀、施有天秤雕刻的手杖。

  「那把杖是?」

  「你知道乔纳森•怀尔德──第一代乔纳森•怀尔德是怎么被问罪的吗?」

  「…………」

  拉撒禄原本想再次发问,但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挖掘脑中的记忆。以前应该在报章杂志上看过很多次才对──第一代乔纳森•怀尔德死于绞刑,他的罪行则是──

  「我记得好像是杀了某个男性部下,然后以杀人罪遭到起诉对吧?」

  「是啊。他确实是遭到了起诉。」

  路罗伊发出了痉挛的笑声──那是像刮擦金属一般的诡异笑法。在笑完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以杀人罪遭到起诉,是很奇怪的事吗?」

  「…………」

  拉撒禄没办法说出「不觉得」这三个字。

  他确实是觉得很奇怪。毕竟,那名男子可是乔纳森•怀尔德────在这座城镇上将犯罪转化成产业的风云人物。

  对于经营赃物回收业的他来说,名声是最为强大的武器,而他一身清白的事实更是最佳的佐证。既然如此,那名男子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样的状况,才导致他不得不亲手了结那名部下的性命?

  路罗伊以手指轻敲了手杖两下,在生锈的金属握柄上敲出了声响。

  「所以说,那把杖是怎样?」

  「这是刻上了费尔汀家家徽的手杖。以此为造型的手杖,是每一代的费尔汀家当家才能持有的物品。」

  浮现在拉撒禄脑海里的,是派翠克被这把手杖刺伤的光景。

  「就我所知,这把手杖不曾落到当家以外的人手里。从这把手杖的款式和年分来看,应该是我的两位养父之一所拥有的物品。」

  我想也是啊──拉撒禄暗自点头。路罗伊的双眼闪烁著对那个名字的珍视之情,拉撒禄也不认为他会被赝品瞒过双眼。

  「若是如此,既然如此,那么为何那一天,乔纳森能用这把刺穿派翠克的肩头?」

  「…………我猜,实际下手的应该不是乔纳森,而是她的手下吧。」

  「是谁下手根本无关紧要!」

  由于早已预料到路罗伊会放声嘶吼,拉撒禄没被吓到,只是稍稍眯细双眼充作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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