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三 每个人都嘶喊为了爱

眼帘的是和平的帝都。无论是阴谋还是尸体所犯下的罪,都只有拉撒禄一人承担著,人们依旧过著吵闹且平稳的日常生活。

  无论是小乔纳森•怀尔德还是鲍尔街警探,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了。

  掀开盖子的怀表被放在餐桌上头。在路罗伊放走乔纳森后,怀表已经转了整整四圈。莫名起了兴致的拉撒禄开始数起了表面上的数字。

  传进耳里的是规律而微弱的秒针声响。如今莉拉正在厨房做菜,烹饪的声响也确实听得见,但就只有这阵规律的机械声进了拉撒禄的意识。

  今天,窗外的景象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结束与路罗伊•费尔汀对话的当天,小乔纳森•怀尔德便再次于台面上现身。光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原本闹得天翻地覆的城镇瞬间恢复了原有的秩序。由于起因是乔纳森消失,才导致压抑多时的欲望爆发出来,只要重新加以管束,就至少能让台面上恢复成原本的平静。

  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鲍尔街警探们,应该也难得地有了喘息的时间吧。至于这是不是他们所期盼的休息,就是另一回事了。

  拉撒禄的手指捻著一根缝衣针。

  基于职业性质,拉撒禄经常被卷入暴力事件之中,衣服也容易有所破损。所以理所当然地,在教完烹饪的基础之后,莉拉便开始教导拉撒禄裁缝的技术了。

  他不讨厌乏味的作业。即使脑袋里浮现出许多稍纵即逝的想法,拉撒禄的手还是机械性地动著,缝补作为练习之用的抹布。

  路罗伊•费尔汀向乔纳森屈服了。既然路罗伊已经决定不逮捕她,那鲍尔街警探就没有出手的理由。

  说到拉撒禄还能依附的势力,恐怕会得到相当惨澹的结论。能在这座与怀尔德商店互别苗头的势力不多。他确实是有些人脉──像是偶有联系的贵族阶级。但要这些贵族花费心思去理解下层庶民的生活,甚至协助排除乔纳森的话,恐怕也是缘木求鱼。

  鲍尔街警探几乎可以说是已经撤出战场,现在则是找不到下一个同伴。再这样下去,拉撒禄就会败在乔纳森的手下了。

  『有缘再会。』

  指尖忆起了那段约定。自己背负的事物,正在告诫自己不能就此认输。为此,击败乔纳森对于拉撒禄来说,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实了。

  (但若要说还有什么有望获胜的手段…………)

  思路卡在这一步不断空转。

  就在他叹了口气,让有些疲惫的双眼休息放松的时候,传来了走下阶梯的脚步声。

  只见客厅的大门被随兴地打开,一名没打理头发的女子探出了头。

  「呜哇。」

  芙兰雪•布莱多克夸张地皱起脸庞。

  看到她的表情,拉撒禄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应了一句:

  「您这声问候可真标准。」

  自从她住进这栋房子后,拉撒禄还是头一次正式和她碰面。当然,拉撒禄早就知道芙兰雪赖在这栋房子的其中一间房间当食客。偶尔传来的声响、气息和闪过眼角的行走人影,都让拉撒禄想起了她的存在。

  但芙兰雪明显地在躲避拉撒禄,拉撒禄也在闪躲她。那就像是去抚摸受了重创后结出的痂,伤口既可能已经痊愈,也可能会带来一阵剧痛。这种无法触及的感觉,正是两人目前的距离感。

  而两人却突然碰触在一起了。所以拉撒禄抽起脸颊,芙兰雪也皱起了眉头。

  哒──踏进客厅的那一步之所以显得特别高亢,也是在反应芙兰雪内心的情绪吧。她在看得见拉撒禄那张沙发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拉撒禄的手哼了一声。

  「你原本是这么求上进的人吗?」

  「现在不是鼓吹女性踏入职场的时代吗?那就算让男性退出职场也不会招致批评吧?」

  「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应该只有做著正当职业的人吧?」

  「是说,你的脾气总算是闹够了吗?」

  「我才没有在闹脾气。我只是久违地放了个长假,但度假度了几个星期,还是会有点厌倦呀。」

  芙兰雪拄著脸颊,眯细了双眼。

  她的这番身姿莫名地带给了拉撒禄既视感。那肯定是她待在拉撒禄前一个家时的记忆。无论是房子、家具和年龄都有了改变,但唯有她的态度和视线丝毫不变。

  「所以,你做这些不熟悉的事的感想如何?」

  虽说芙兰雪老是窝在房里,但家里既有莉拉,也有爱蒂丝和菲莉在,只要她有那个心,要打听到什么情报都并非难事。

  拉撒禄稍稍眯细了眼。

  「很开心啊。超开心的。」

  「哦,这样啊。所以,真心话呢?」

  「…………有点闷啊。」

  拉撒禄的思路比以往还要开阔许多。他无须坚持著唯一的答案,去寻找赖以达成的手段。拉撒禄的眼前如今有了无数的答案,以及数量同等的手段。

  若要说这丝毫没带来任何负担,那肯定是骗人的。

  听到拉撒禄如此爽快地坦白,芙兰雪不知为何把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话似乎让她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如果你想要堆砖砌瓦地打造地基,那以赌博师自称反而显得滑稽。你不当赌博师不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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