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带来任何优势。
不过,拉撒禄细心地藏住了这番思绪。无论如何,乔纳森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死拉撒禄。身为乔纳森心腹的鲍伯,也绝对不会对拉撒禄痛下杀手。
拉撒禄努了努下巴,指向瘫倒在地的男子们。
「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
「啊,关于他们啊。其实是有点过节…………」
鲍伯的话语在这时中断了。大概是因为追在拉撒禄身后的两名鲍尔街警探,冲进了巷弄之中的关系。目击到鲍伯的瞬间,两人登时紧张了起来。
周遭被一片沉默包覆。众人各怀鬼胎地游移视线,既像是期待某人率先行动,又像是害怕某人打破这阵沉默。
鲍伯最先有了动作。
「嗯,拉撒禄先生。」
他的动作之所以表现得行云流水,想必是无意识之中具备著即使状况骤变,也有十足能杀出血路的把握吧。就像肉食动物没有害怕草食动物的道理那般,在场最不感到紧张的,肯定就是鲍伯无误。
「我想和您单独谈谈,您方便吗?」
「我们没办法放行。」
隶属鲍尔街警探的青年以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也许是因为怀中的手枪被拉撒禄摸走的关系,他的手正开开阖阖,像是在寻找不存在的救命绳。
「我怎么可能允许你们独处啊。」
尽管如此,他敢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气还是值得赞赏。
鲍伯想必也没料到有人敢出言制止吧。他之所以会稍稍眯细双眼,肯定也是因为他不想在这里与鲍尔街警探闹翻的关系。
(好啦,说要谈谈是吧。)
乔纳森也就算了,拉撒禄实在无法想像鲍伯会在这里找他商量的理由。
也或许这个提议本身就是陷阱。拉撒禄没办法否定乔纳森透过鲍伯设下某种圈套的可能性。
(如果要站在这里聊的话,大概会受到鲍尔街警探的妨碍吧……)
拉撒禄只思考了几秒钟,就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
「喏。」
他将枪口对准了鲍尔街警探麾下的青年。
「什──」
「啥!」
在两名鲍尔街警探有所反应的瞬间,拉撒禄将手枪朝著空中一拋。
只要是人类,那被枪指著的时候就一定无法保持平静,并将注意力放在凶器上头。这是单纯而强烈的诱导戏法,两人漂亮地上了当。两人的视线循著手枪朝上方望去,这大约一秒钟的时间就足以让拉撒禄采取行动了。
他迅速朝著巷弄深处冲去,并在与鲍伯擦身而过时拍了一下对方的背部。
「喂,该跑了!」
「好、好的!原来您做事还挺粗暴的嘛!」
拉撒禄决定甩开鲍尔街警探,找个地方和鲍伯对话。他选择这么做的理由之一,是因为自己是基于纯粹的偶然撞见这一幕,因此乔纳森在背后穿针引线的可能性相当低。
至于另一个理由,则是他对鲍伯想商量的话题很有兴趣。拉撒禄对鲍伯认识不多,让拉撒禄在意的是,乔纳森没有在场的时候,鲍伯究竟会表现出什么样的行为态度。
拉撒禄不晓得鲍伯对这些羊肠小径的认知有多深,姑且跑在他前面,打算领著鲍伯甩开鲍尔街警探的追踪。
「…………呃,喔?」
结果晚了一步开跑的鲍伯,转瞬间就追过了拉撒禄。看在拉撒禄眼里,鲍伯一跑起来就宛如疾风;看在鲍伯的眼里,拉撒禄则正好相反。回头看来的鲍伯,双眼因惊愕而大睁。身后的鲍尔街警探们正逐渐拉近距离。
仔细想想,先不论三人的阵营是善是恶,他们都是将暴力视为吃饭的工具,比起颓废度日的拉撒禄,他们的体能好上太多了。
这样下去会被追上啊──拉撒禄和鲍伯同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恕我失礼了!」
「哦,啊啊?」
拉撒禄的身子被整个扛了起来。他的身材不算瘦小,但鲍伯用单手就将他抬了起来。拉撒禄的身子就这么被扛上肩头,鲍伯则是连腰都没弯,就这么加快步伐。
「哈哈哈,这下可轻松──呕恶!」
拉撒禄才刚开口,就发现鲍伯每踏出一步,自己的肚子就会撞上他的肩膀一次,连忙把嘴巴闭上。要是稍有不慎,早餐和被教会招待的葡萄酒恐怕就会反胃而出。
「好啦,那么,可以开始聊了吗?」
「啊?你要在这种胡闹的状况下对话吗?」
「我们应该争取不了多少时间。况且,总觉得状况不这么胡闹的话,我就开不了口了。」
虽然用字显得轻佻,但鲍伯的口吻却是相当忧郁。
砖墙像是河水一样,在拉撒禄的眼前疾奔而过,视野不仅上下颠倒,还颠簸个没完。挡在路上的木箱,全都像是被纸屑一样被鲍伯一一踹飞。
「所以,有什么事?」
鲍伯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拉撒禄的姿势。
他挤出的话语带著几丝祈祷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