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时机极其有限。这指的并不只是参加者,连荷官也不例外。
(温斯顿若想耍老千,肯定会受到重重条件的限制。)
既然被拉撒禄盯著动作,最后也做过切牌,那温斯顿就不可能对牌堆的顺序做手脚。
他看起来不像是准备了掌中镜一类的窥伺用具,也不太可能偷藏小抄。
既然不晓得牌堆的顺序,那对一开始发的两张牌动手脚就显得不太有意义。第三张牌总是先发给玩家,之后才会轮到庄家,若是将这些部分也纳入考虑──
(庄家的第三张牌。在发这张牌的瞬间,温斯顿用了某种方式耍老千。)
即使将范围缩小到这种地步,拉撒禄还是舍弃了其中一种备案。
(尽管如此,要揭发他的老千还是太过困难了。在找出他耍老千的机关之前,我的资金就会先消耗殆尽了。)
在将这些资讯视为前提后,拉撒禄回想起第九回对决的记忆。
玩家首先拿到的两张手牌是3和9,合计为两点。
庄家首先拿到的两张是K和5,合计五点。
接著玩家被发了第三张牌,该张牌的数字为4,于是玩家的点数就变成了六点。
(这场对决是我赢了。)
温斯顿为庄家发出的第三张牌是9,庄家的点数变为四,最后以玩家的胜利作收。拉撒禄押在玩家上的下注金成了等倍的奖金,使得温斯顿得到了第十一回的对决,才能让拉撒禄脑袋里的数字列变成一百二十镑。
温斯顿若真能耍老千,不在那时动手就没意义了。毕竟只要能让拉撒禄于当时败北,就能针对他分割成九组的短期目标,以「九回」这个耐人寻味的数字将拉撒禄的数列总和变回一百二十。
(如果庄家能抽到点数为4以下的牌,就能获胜或是打成平手了。)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这象徵著相当重要的意义。
(无论温斯顿的耍老千手法为何,「他都变不出4以下的数字」。)
在思考转完一整圈后,拉撒禄在内心露出了微笑。就算对手的实力在自己之上,这里终究还是赌场──由规则堆砌而成,在规则背后勾心斗角的场所。只要不去放弃思考,终究还是能推论出些许资讯。
感觉像是伸手触及了一堵高大的石墙。
被触碰的温斯顿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在发牌的同时,眼角也挤出了少许皱纹。
「好啦,要继续吗?」
「当然。」
说起来,这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拉撒禄和温斯顿都仅展露了少许的实力、思考和目的,真正的对决还没正式开始。
只有两人才能明白,挟在他们之前的空气凝缩了起来。若要说是紧张的气氛,又显得过于自然;要说是友善的氛围,以触感来说又未免过于乾燥。温斯顿的呼吸保持著异常规律的节奏,拉撒禄也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然后,下一局的赌博──
「────老子受够了。」
并没有开始。
在没有任何的前兆下,乔纳森蓦地现身了。
小乔纳森•怀尔德──她是继承了第一代乔纳森之名的女子,也是怀尔德商店的老板。原本隐藏身形支配著地下社会的她,此时像是一名观众似的混杂在人群之中。
明明是打扮得极为古怪的女子,但在她高声吶喊之前,竟没人意识到她的存在。
她踩著高跟鞋踏出一步,发出了响亮的脚步声,就在这一瞬间,她恢复了原有的存在感。看到古怪女子的现身,赌场登时吵成了一片。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乔纳森现身的现实,就连拉撒禄也藏不住脸上的困惑。但在他厘清思绪之前,乔纳森已经一脸平静地让事态进展下去了。汇集了大多数人的视线后,她轻巧地跳了起来。
她站到了拉撒禄和温斯顿正在对赌的桌子上头,传来了一阵「磅」的大响。有那么一瞬间,拉撒禄觉得她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但像是要证明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她傲然地抬头挺胸,对著赌场店内宣告道:
「老子就是小乔纳森•怀尔德。」
拉撒禄为之战栗,赌场里则是理所当然地蔓延起困惑的氛围。
身穿奇装异服的陌生女子,居然自称是小乔纳森•怀尔德,要让人接受此事确实是不太容易。
但对于事前知情的拉撒禄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迄今谨慎再三地隐藏身分的女子,居然光明磊落地报上名号。拉撒禄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但能感受到似乎有极为危险的事要发生了。
要采取行动的话,就只能趁现在了。
趁著赌场所有人还无法承认她就是小乔纳森•怀尔德的这段期间,拉撒禄有必要采取行动。必须引开乔纳森的注意力,让刚才的宣言烟消云散。虽然不晓得她有什么打算,但说什么都得打断她的企图。
在迫切感的驱使下,拉撒禄打算站起身子,但乔纳森却还是快了一步。
她将手轻轻一挥,开口道:
「『趴下』。」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