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无论是必胜还是必败,在赌场里都只是单纯的空话罢了。」
说完,马车里的拉撒禄就不再开口了。
过了不久,马车停了下来。他们抵达的店铺名为非洲咖啡坊。真是个随便的名字──拉撒禄皱起了脸庞。雪上加霜的是,近处传来的河川臭味和帝都的噪音包覆此地,在在让「非洲」两字添增了无限空虚。
大概再过不久,乔纳森就会让这家店改头换面了吧?还是说,这种廉价的命名其实很合她的胃口?拉撒禄茫然地想像起乔纳森的个性。
在拉撒禄下了马车迈步后,派翠克便踩著自然的步伐缓缓离去。他似乎也是包围这间咖啡厅的成员之一,若是竖耳倾听,就能听到少许的嘈杂声。那是鲍尔街警探的成员交换资讯时所传出的喧嚣之声。
拉撒禄独自站在店铺门口。想当然耳,鲍尔街警探不太可能让拉撒禄在孤立无援的状况下潜入敌阵,赌场里应该已经安排了乔装过的护卫。但拉撒禄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既然没听说,最好当成这样的护卫仅限一名。
拉撒禄甚至没调整呼吸,以平时光顾赌场的自然态度推开了店门。
「嗨。」
拉撒禄的问候相当随兴。但他的音量虽然不大,却已经传遍了赌场的各个角落。
以治安法官的争夺战作为开端,先是乔纳森推动了「大扫除」,其后拉撒禄则是搞垮了她管辖的赌场。这些资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拉撒禄•凯因德光是待在小乔纳森•怀尔德的赌场之中,就让所有的赌客一同噤声。
「嗨。」
在众人或多或少都展露出动摇情绪的此刻,就只有站在中央处的温斯顿令人火大地保持著平静,回应了拉撒禄的问候。
拉撒禄选在这个时机造访赌场,其实是不久前才决定的突发行动。这样的行为理应出乎温斯顿的意料,但这样的事实却没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慨。
温斯顿盖住了手中的牌执起手杖,以杖端「咚咚」地轻敲两下地板。光是这样一个举动,就让赌场内部的氛围为之一变。就在一秒之前,拉撒禄还位于这座赌场的中心,但在这么一个小动作后,就让焦点重新回到了温斯顿身上。
就像颗高速旋转的陀螺──拉撒禄回想起自己对温斯顿所抱持的印象。他不曾颓倾、全无动摇,若敢伸手触碰,就只有被弹飞的下场。如此一气呵成的运动,造就了他的精神形象。
「今天这张桌子大概是没办法用了。好了,各位,还请离席吧。」
即使被无数视线射穿,拉撒禄还是在赌场中笔直前行。这时,他察觉到了一件事。
(就目前看来,鲍伯之前说的似乎是正确的。那个女人似乎不怎么受部下爱戴啊。)
一道道敌意集中在拉撒禄身上,但敌意的种类却是五花八门。那并不是作为怀尔德商店的一分子,从整个组织的意向产生的敌意,只是一盘散沙地各自发出的敌意。既然不是以组织成员的立场敌视自己,就表示在场的众人并没有重视组织的向心力。
尽管如此,从这些人仍然愿意为乔纳森效力的选择来看,她的影响力也著实不容小觑。
拉撒禄稍稍回想起鲍伯说过的话语,但很快又将之赶到脑海的角落。今天的对手可不是能让他边想琐事边应付的泛泛之辈。
拉撒禄将手搭上椅背,就在他准备拉开椅子就坐时,温斯顿开口了:
「拉撒禄•凯因德,我就苦口婆心劝你一句吧。」
「反正你想说的,八成是『只要入座就得做好觉悟』一类的无聊话吧?」
说著,拉撒禄刻意地让椅脚刮出声响,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甚至还大剌剌地跷起双腿,对温斯顿挥了挥手。
「所以?」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的。」
温斯顿睁圆了眼,晃了晃肩膀一带的筋骨。这说不定是他在表达不快的习惯动作,但就连这样的动作,都会让他的身型看起来更加滑稽。
「要赌什么?说起来,这张桌子刚才在玩的────」
拉撒禄将视线投向桌面。
只见桌面极具特色地被划分为写有「PLAYER」和「BANKER」的两片区域。如此一来,这张赌桌先前进行的游戏种类便显而易见。
这种赌博游戏虽然有许多称呼,但拉撒禄自然而然地用了最为常用的称呼。那似乎是创造这种游戏的国家代表「零」的发音──
「────是百家乐啊。」
「是啊。稍等我一下,我这就准备开局。」
在点头回应后,温斯顿便将桌上的扑克牌全数收起,全数扔在脚边。接著他掏出了八副全新的扑克牌,以极快的速度洗牌。
拉撒禄眺望著他洗牌的动作,伸手拄著脸颊。
「不过,你的决定下得可真快。我原本还以为得透过几道手续才能和你一战啊。」
拉撒禄向这间赌场发起了挑战。为了取走乔纳森无比重视的茶杯,他特地前来搞垮这间赌场。
然而,这终究只是拉撒禄阵营单方面的理由。
说得极端点,温斯顿其实没有在这个时候杠上拉撒禄的理由。就现状来说,即使背负风险与拉撒禄一战,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当然,拉撒禄也是做足了准备才上门一战的。他准备了好几种备案,好让温斯顿──或是赌场里的某人和自己隔桌而坐。但在他执行这些备案之前,温斯顿就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