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们划清界线的话,我们就会弃您于不顾了吗?」
「才不会呢。因为我会住在这间旅馆里,拉撒禄也待在这里呀。」
两人的互动相当乾涩,让拉撒禄简简单单地就能想像迄今的对话流程。
拉撒禄吊起嘴角,将玻璃杯「咚」地放到了桌上。
「派翠克,你就放弃吧。这女人只要做过一次决定,就极少有反悔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去说服她,只会落得白费力气的下场。」
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是芙兰雪皱起了眉头。
「听你的口气,似乎知道该怎么让我心服口服喽。」
这是当然──拉撒禄点了点头。
拉撒禄和芙兰雪是各自为战的赌博师,两人虽然尝试过共筑羁绊,但最后仍是以失败告终。然而,这份纠结也只延续到昨晚为止,如今的两人已然建立起正式的名分。就算只是徒有其表的虚假关系,但两人还是首次为共处时的那份情感赋予了名号。
拉撒禄信心十足地开了口:
「我需要你的力量。帮帮我吧,我的甜心。」
「我才不要呢,达令。」
结果被冷冰冰的绝情之语甩了满脸。
「………………」
拉撒禄掏了掏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接著,他勉强自己再次露出笑容──
「帮帮我嘛,我的甜心。」
「达令,我就说不要了呀。」
在这么回答后,芙兰雪的视线挪动了一个瞬间──她瞥向待在拉撒禄身旁的莉拉,并像是打从心底感到扫兴似的哼了一声。
「我昨天确实是和你结了婚,也帮了你的忙,但那都只是为了活著离开赌场的手段罢了。我们确实也顺利逃出生天了。」
正是如此。在拉撒禄和芙兰雪的通力合作下,他们杠上了白巧克力坊,并搞垮了那间赌场。如今,那间店铺应该再次回到了布鲁斯•夸特的手里吧。
「尽管已经告一段落,你似乎还是想继续抗战的样子。但相较于你,我又有什么出手帮忙的理由?」
「────有缘──」
「啊?」
「没事。」
拉撒禄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回忆起手指挨擦过的那段文字。
『有缘再会。』
那是拉撒禄曾住在这座镇上的朋友们所留下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约定。光是这短短一行字,就足以让拉撒禄下定决心与乔纳森一战。
(然而……谁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样的约定啊。说起来,她甚至可能连有这回事都不晓得。)
那项约定是拉撒禄在偶然之中发现的。现在的拉撒禄已能明白,芙兰雪不见得有和他寻觅到同样的东西。她虽然是与自己相似的存在,也具备著和自己相近的实力与知识,但芙兰雪和拉撒禄确确实实是不同的两人──他到了现在才终于醒悟这一点。
他张开了嘴,却欲言又止。
若是说出那项约定,芙兰雪肯定就会出手协助拉撒禄吧。光是还有一丝回到那段过往的希望,就足以说动她协助自己。
然而,这也等于变相指责芙兰雪迄今都过著不晓得那项约定的日子。被拉撒禄无意间捏在手里的那项约定,却没有让芙兰雪一同承担──现在的拉撒禄也明白,若是告知了这样的事实,就会伤了芙兰雪的心。
那一天,拉撒禄做了不告知芙兰雪的决定,就算在此时反悔,也顶多会被她责备冷漠无情。毕竟他确实是有会被责备的理由,也认为自己责无旁贷。
然而,他总觉得翻出老友的约定来说服芙兰雪出手帮忙,是相当不诚实的做法。
「…………没事啊。嗯,我没话说了。」
「…………这样啊。那我要回去睡了。」
芙兰雪盛气凌人地摇摇头,就这么离开了餐厅。由于脚步声是朝著楼上远去的,她大概又要躺回客房的床铺上了吧。
拉撒禄甩了甩头,拉了把椅子坐下。
派翠克则是在他的对侧坐了下来。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看待两人之间的这段对话,但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憨傻神情。
「您明明表现得那么胸有成竹,结果还是被甩了呢。」
「你少啰唆。」
「说来,我今天跑来这里,原本也是期待您的人脉能派上用场呢。」
语气中寄予厚望的派翠克环顾四下。
待在客厅里的除了鲍尔街警探之外,就只剩下拉撒禄和莉拉而已。
「昨天的那些人都没留下呢。」
「这也理所当然吧。」
布鲁斯•夸特原本就只是为了夺回赌场提供拉撒禄资金,因此根本不算数。
琼恩和奇斯姑且也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琼恩今天似乎也有拳赛要参加,而奇斯八成正在某处勾搭女子吧。无论拉撒禄是为了何种信念而战,他们都没有天天奉陪的义务。
「………………哎,不过爱蒂丝不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没待在旅馆里吧?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