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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是那时候的女孩啊。也是呢,来自外国的喑哑女仆──就和传闻中一样呢。不过,你可爱的程度似乎超过了传闻的形容呀。」
「…………」
「欸、欸,关于我和那家伙之间的关系,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像是为什么和他结婚了之类的──反正那家伙肯定也没好好说明过吧?」
莉拉对这个似乎名为芙兰雪•布莱多克的女子所知不多,在拉撒禄带她回来,并说自己与她结婚的时候,莉拉确实是吃了一惊。
但对于这样的质问,莉拉早已有了答案。
『我没有很在意。』
「嗯──…………看来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就算再挑拨下去,也只会碰得一鼻子灰啊。」
她以不符外貌的粗鲁口气这么说完后,便用棉被裹著身子,以像是抱膝而坐的姿势坐在床上。这样的坐姿看起来也格外孩子气。
『您还好吗?』
「你问的是身体健康一类的吗?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莉拉用的词汇虽然贫乏,但芙兰雪精确地看出了她的意图。这不像是在阅读文字,而是看透内心的对话节奏,再次让莉拉想起了自己的主人。
「我之所以一直窝在房里,只是在刻意惹他不开心,这是我抗议的手段。」
「………………?」
「那家伙肯定有事藏著没说。就算个性变得再多,他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强出头。我虽然不晓得理由为何,他却故意瞒著我不讲。该怎么说呢──」
真是教人火大──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音量颓然一降,变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莉拉听不懂芙兰雪的话中含意,但在内心歪起了头。看在莉拉眼里,拉撒禄为了某人而投身于毫无意义可言的战斗,已经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他的主人虽然对事事都划清界线,但其实内心深处也欢迎任何人踏进他所在的那一边。
尽管如此,若是要对认识拉撒禄比自己更久的她讲述这些,似乎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莉拉打算再次开始打扫,却被芙兰雪制止了。
「话又说回来──」
「………………?」
「想找人好好聊聊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这句质问说得轻描淡写,却扎进了莉拉的胸口。
「………………」
莉拉自然而然地察觉这句提问并不是在乱枪打鸟,也心知自己的心事并不是该对陌生人宣之于口的话题,却仍是下定决心向芙兰雪坦白──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终究还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和拉撒禄实在太过相似。
她将扫把竖在墙边,坐到了椅子上,接著从口袋里掏出纸张,轻轻地放在床上。
芙兰雪瞥了一眼,随即哼了一声。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这样就能回故乡──或至少能抵达离故乡不远的地方了吧?」
莉拉无力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
这句话大概是在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吧?
莉拉花了一些时间,才将答覆写了下来。她原本很烦恼该怎么样才能正确地表现出自己的内心,但最后留在木板上的,是相当琐碎的话语。害怕著被人瞧见的莉拉先是回头确认,这才将文字递给芙兰雪观看。
『我喜欢主人。』
这是没有误解余地的单纯字句。
却是最吻合莉拉内心的话语。
若要问她是从何时开始,她大概会难以回答。若是问她原因为何,她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与其说是有某个契机让她萌生爱意,不如说这一切就像冬去春来一般,是在情绪层层累积后,才转化而成的好感。
她是在不久之前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情。那是在住家被烧毁、拉撒禄失踪好几天后的事。在与拉撒禄重逢的时候,莉拉才首次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并接受了这份情感。
芙兰雪像是早就瞭然于心似的歪起了头。
「恭喜你啦。所以呢?」
若要将接下来的话语化为文字,肯定需要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勇气。硬要说的话,这是一种有点害臊的心情。
『我想,主人应该也喜欢我。』
这样的说法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但至于他是将自己看待成家人、情人还是孩童,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这份心意是从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就算表现得笨拙又别扭,他肯定也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莉拉,自己只是没能好好接受他的心意罢了。
这回芙兰雪轻笑了一声。
「我想也是。第一次的时候我还不怎么肯定,但第二次肯定就是真心的了。」
「………………?」
「别放在心上。不过,这果然还是一件好事吧。恭喜你啦。所以呢?」
所以呢──莉拉在内心复诵了好几次。
「你喜欢的人不仅也喜欢你,还为了你投身战斗。你是从何感到不满,因而抱持著如此沉重的罪恶感呢?」
罪恶感这个词汇,与莉拉的内心十分贴切。没错──莉拉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