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撒禄参与赌局之前还要多上许多。就算得手的仅有赌金总额的一半,数字仍是公正地陈述著事实。
拉撒禄持续获胜著。尽管如此,这样的局面却不至于威胁到他的性命。
(简单来说,就是符不符合店家价值观的问题啦。)
若是持续求胜,就总有一天会遭到杀害──这样的逻辑是肇因于百战百胜的赌博师会对赌场造成亏损的缘故。一旦赚钱的门路被人夺走,就只有强抢回来的选择。
为此,拉撒禄在让自己获胜的同时,也不忘为赌场方提供充分的利益。他是为了判断自己是否真有这样的本事,才会来到这间赌场进行测试。
(结果还满好的。我的参与加速了赌局的流转,也把想输在我手下的中产阶级拉了进来。我在这张赌桌上的获胜,能连带让店家获取利益。)
挺不坏的。
在积累了更多场胜利之后,拉撒禄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离开赌场的拉撒禄,呼吸著暌违数小时的户外空气,并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还满顺利的啦──…………」
当然,他很清楚今天的结果比预期得还要好上许多。
今天难得出现了不容易和拉撒禄结仇的玩家,其中一旦存在著收入优渥的人物,就会有这样的结果。等到明天,他就没办法再采取同样的策略了吧。
不过,现在的拉撒禄已经有了选择。他不需要在今天决定明天的战略,只需在到场之后再随兴地挑选最佳方案即可。
他既能「取胜」,也能「不赢」;既能「败北」,也能「不败」。拉撒禄没有自负到觉得能立刻订出像以前那样稳固的守则,因为那些守则是养父的人生结晶,即使被拉撒禄舍弃,也依然赋予了拉撒禄重要的意义。
自己具备著做出选择的能力,也确实能够实践。对现在的他来说,光是有这样的事实就足以安心。
由于今天收手的时机较早,东方的天空还是一片昏黑。既然帝都的抗争还未正式浮上台面,那徒步回家应当也不会太过危险。
就在拉撒禄懒洋洋地踏出第一步的时候──
「便、『便士』凯因德!等我一下!」
后方传来的声音喊住了他。
拉撒禄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他不认识这名男子,就衣著打扮来看,似乎是一名中产阶级。他的小腹垂挂在腰带上头,并晃著肚腩走近。
「你是谁啊?」
「救、救救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说,你是哪位啊?」
男子在擦去额上的汗水后,先是喘息了一阵。也不晓得他是否患了病,还是过于肥胖带来的副作用,男子每次吸气时,都会混杂著看似痛苦的呜噎声。
「我、我的名字是爱德华•伊斯托雷。我是一名画商,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可恨的小乔纳森•怀尔德身上!」
由于他口沫横飞,拉撒禄只得后退一步──但爱德华却是连跨两步逼近而至。
「那真是个比挖沟工人还要低贱的罪犯!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弄到我的钱包,居然拿我放在里面的外遇证据威胁我!」
「你居然把外遇的证据放在钱包里啊……」
「我怎么可能放在那种地方!那是假证据!但我哪能付给他们一千镑啊!要是把这么大的一笔钱交出去,我就得倾家荡产了!」
没否定外遇这回事啊──拉撒禄不禁苦笑。
接著他稍稍思考了一下。
(小乔纳森•怀尔德威胁市民。这能作为她犯罪的证据吗…………?)
他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没这回事吧。既然掌握了赃物回收业的构造,那就算要威胁他人,也会透过多人承包,藉以规避自己的罪嫌才是。)
在赃物里混入外遇一类的负面证据,并用以威胁他人。透过这种手段获取数千以至数万英镑后,乔纳森就能进一步地扩大势力。
也许是认为沉思的拉撒禄被自己的话语打动了吧,自称爱德华的男子更进一步地缩短距离──他突出的小腹几乎都要贴到拉撒禄的肚子上了。
「怎么样!我会给你谢礼的!所以救救我,让我免于乔纳森那卑劣的威胁吧!」
「哦,雇用我可不便宜啊。」
「我当然没打算亏待你!你要多少!」
「那就一千英镑吧。」
听到拉撒禄的话语,爱德华花了整整一秒才听懂其中的意思。
他的脸孔逐渐变得通红,最后火冒三丈。
「开、开什么玩笑啊!我不过是身段放低了点,你竟敢得寸进尺!你这卑贱的赌博师!」
拉撒禄没理会叫得宛如丧家之犬的爱德华,讪笑著逃之夭夭。
到头来,不管有了多大的变化,拉撒禄终究不是个好人──他终究没有理由为素昧平生的人挺身战斗。
为了甩掉爱德华的谩骂声,他加快了脚步──但很快就放慢下来,并抵著下颚思考起来。
(不过………………)
愈来愈难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