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为沉淀于住宅之中的空气皱起了脸庞。
虽说有做过打理,但似乎仅止于最小限度的清洁。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悬浮的尘埃,也能闻到长期无人看顾时所特有的冰冷气息。
蓦地,拉撒禄回想起被乔纳森烧掉的那个家。
那是将死之际的孩童被人收养并入住的家、是充斥著成为赌博师之前的一切的家、是与芙兰雪积累了无数空虚日子的家,然后──是莉拉过去上门造访的家。
「嗯,说要像的话确实还满像的啦。」
这么嘟嚷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不仅没能让他对现在的房子产生亲密感,还让他敏感地察觉到与旧家的差异。
他踩著地毯来到客厅。虽然格局相同,但细节还是有诸多差异。客厅里摆著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墙边还有一张单人沙发。也许是派翠克出于贴心,刻意找了和旧家相似的家具吧。但既然都帮忙张罗新家了,那还不如布置些完全不一样的家具。
拉撒禄深坐在沙发上,拄起脸颊。
他知道现在的心情有些忧郁。虽然迟早会平复下来,但恐怕短期内一直会是这个样子吧。他原本以为自己对环境的变化不感兴趣,但这似乎也是脱胎换骨后所带来的改变。他没办法想像自己在这间房里生活的光景,涌上了少许疲惫。
发呆了好一会儿的拉撒禄打算起身──
「…………葡萄酒。」
他不经意说出口的这句话,很快就有了回应。看来莉拉今天打算各自解决午餐,所以带了一些食物过来。只见莉拉「哒哒」地跑了过来,递出了盛有葡萄酒的玻璃杯。
拉撒禄接过酒杯,突然笑了出来。
「总觉得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啊。」
「…………」
莉拉有些暧昧地侧过了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加上当时的莉拉还处于低潮期,说不定已经记不得那件事了。
「不,没事。哎,不过……也是啊。」
至少对现在的拉撒禄来说,家里依然还有个愿意为他拿酒过来的成员存在。
「好啦,来打扫吧。」
拉撒禄一鼓作气地喝乾葡萄酒,这么宣布道。
到宣布的当下为止都还没什么问题。
但拉撒禄•凯因德基本上是个邋遢的人类。只要不是待在赌场里头,他甚至有连呼吸都嫌累的时候。
他最近都将家事全数交给了莉拉打理,在还没有人帮忙打扫家务的时候,他也不是亲自下场打扫,而是用视若无睹作为解决方案。
如此颓废的人类,自然不会因为一时兴起认真打扫。就算鼓起了干劲,他打扫的技术也只会表现得目不忍睹。
他对著四边形的家具以画圆的手法擦拭,或是从低处开始打扫,使得打扫到高处时又因为尘埃洒落而前功尽弃。又或者是起了擦亮餐桌的兴致,但还擦不到一半就兴致全失,把桌子弄得比原本还脏乱。
于是过不了多久,莉拉就露出了极为客气的神情,以极为坚定的笔迹写下了「请主人好好休息」这几个字。
「咦──呃,不过,我想帮你打扫…………」
『这是我的工作。』
被这段斩钉截铁的话语回绝后,拉撒禄只好乖乖地坐回沙发上。经过实地演练后,他总算明白自己并不擅长打扫一类的家务事。
看到拉撒禄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莉拉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就算在这段期间,莉拉也没停下手边的动作,照这样的进度来看,大概到了明天或后天,这间房子就能打理得焕然一新了吧。
这张沙发比旧家的那张还要大上一点,以前的拉撒禄还得勉强缩起身子才能躺在上头,但现在躺起来舒适多了。他将脚跷到椅背上头,以几乎呈仰躺的姿势放空脑袋,眺望著莉拉忙碌打扫的身影。
她将红茶渣撒在地毯上,极有效率地动著扫帚。看来扫除也是有诀窍存在的,只见她将灰尘全数扫成了一团,却几乎没有掀起一丝尘埃。
此时刚过中午,阳光正诱人堕入梦乡。就连都市的喧嚣都像是被阳光渲染了一番,让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如此和煦的午后,让拉撒禄不禁觉得这世上似乎暂时没了争执。
因此──拉撒禄轻声开了口:
「…………我说……」
「…………?」
「上次给你的信封,有带在身上吗?」
在赌场惨败并落荒而逃之前,拉撒禄曾把一个信封交到莉拉手里。他当时没说明内容物为何,只是含糊不清地要她「有心情的时候再打开」。
但莉拉迄今仍未打开信封,并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拉撒禄虽然没有多做确认,但在他的认定之中,这绝非猜测而是事实。实际上,莉拉确实立刻就从拎在手上的竹篮中取出了信封。
『您是指这个吧?』
「嗯。你把它……啊──」
他把说到一半的话语吞了回去。在将信封送给莉拉的时候,拉撒禄也是这样的反应。
拉撒禄原本想正襟危坐,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需要以正经八百的态度传达的事情。交到莉拉手里的,是她原本就拥有的权利,拉撒禄只是辗转地交了回去罢了。就拉撒禄认为,这是该以平时的口吻陈述,不带给她任何压力的话题才对。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