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也是致胜所需的安排吗?」
「嗯,肯定是啦。」
问题在于「要胜过什么东西」。
布鲁斯当然也察觉到拉撒禄的回应有些闪烁其辞,但骰子已经掷出去了。布鲁斯借出的金额,如今收在拉撒禄的怀里。布鲁斯没有指责拉撒禄这种散漫的态度,而是对他拿起茶杯要喝的动作瞪起双眼。
「动作小心点。那只茶杯是货真价实的舶来品,是清国来的瓷器啊。要是敢打破的话,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这不是便宜的骨瓷杯喔?」
所谓的骨瓷,是基于来自清国的输入品──瓷器的需求程度节节攀升,于是国内便因应研发出了这类替代品。当然,无论是舶来品还是替代品,品质都是有高有低,但一般来说,自然还是舶来品的价格更为高昂。
拉撒禄是认定布鲁斯过著穷困的日子,才会决定今天去拜访他,但看来他依然还能过著小康的生活。
马车处于停驶状态,但这种茶杯在车厢里使用还是有些绑手绑脚。拉撒禄不置可否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哎,无所谓啦。总之既然吃饱喝足,就差不多该出发啦。」
暌违几天下肚的食物,似乎正逐渐转换成热量。这当然只是纯粹的错觉,但就算是错觉,只要能让情绪高昂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行吗?你看起来睡眠严重不足,要晚几天行动也可以啊。」
「当然行了。毕竟我不认为那个女人会一直在外场工作啊。」
基本上来说,芙兰雪•布莱多克这个女人不喜欢拋头露面。由于她主要的工作是担任赌场的保镖,因此非常讨厌在人前展露手腕。
睡眠不足的影响确实不小。虽说以前曾度过流浪生活,但在这种冷天里自然难以睡得舒适。他一直觉得脑袋里有著一团挥之不去的湿热浓雾。
「不过,嗯,啊……………………」
他花了点时间思索词汇。脑里冒出了适用于这种时候的警句,但他将之搁在一旁,找出了属于自己的说词:
「该怎么说呢,对啦,赌博师和营养不良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偶尔来点失调的状况更符合自己的作风──拉撒禄这么笑了笑。
「你觉得没事就好。那就出发吧,往我的赌场前进。」
「应该是『曾经是我的赌场』,或是『马上就要成为我的赌场』才对吧,用字精准点啦。」
听到拉撒禄打著呵欠这么指正,布鲁斯用力皱起了眉头。
过不多时,马车开始行驶,朝著白巧克力坊前进。拉撒禄寻思起会在那里等他上门的芙兰雪身影,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嗨,芙兰雪。」
在拉撒禄穿过白巧克力坊的大门时,店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反应。乔纳森与拉撒禄的纠纷已是众所周知的资讯,绝大部分的人不是认为拉撒禄早已毙命,就是认定他逃出了帝都。纵使认定他依然在帝都苟且偷生,一般来说也不认为他会有造访此处的理由。所以店里的人们会如此惊讶,也可以说是无可厚非。
在这样的光景之中,唯有芙兰雪像是心里有数似的露出了笑容。
芙兰雪脸上的笑容如此温柔,若将这般场景搬到大街上,他们看起来就会是一对正要碰面的情侣吧。然而在她面前的是赌场的桌子,手指上取代花拿著的是扑克牌。
「嗯,拉撒禄。」
待拉撒禄走到位于店铺中央的座位时,整桌的客人们全都退了下来。这也理所当然。任谁都不想被卷入这场纠纷之中,但任谁都想在头等席观赏这出好戏。感受著周遭视线的拉撒禄,在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将视线扫向墙边。杀气腾腾的保镖们虽然很快就现了身,但目前还没有要靠近这里的意图。
(和上次一样,乔纳森并没有积极要取我性命的打算。她八成是认为,只要能靠赌博将钥匙弄到手,此事就能一了百了吧。考量到对风评带来的不良影响,她应该也不想在赌场上演全武行才是。)
就现况来说,他们没必要立刻在这里杀害拉撒禄。在发生过那场落魄的败逃后,拉撒禄的实力逊于芙兰雪一事已成了不争的事实,现在正是夺走钥匙的大好良机。就目前来说,保镖们的行动仅止于堵住出入口,不让拉撒禄像上次那般逃跑的阶段。
拉撒禄在位子上坐下,芙兰雪则是与他隔桌而立。两人的视线缠绕起来。总是散发著冬季气息的她,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最是美丽。自从打垮拉撒禄后,她身为赌博师的名号变得更为响亮,也变得更为孤傲,让原有的美貌打磨得更加动人。
芙兰雪看似开心地吊起一边的嘴角。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决定来把右边口袋里的钥匙送给我吗?」
「右边口袋?」
拉撒禄刻意装出惊讶的神情。
他做作地敲了敲右边的口袋,接著将口袋翻了出来。里头空无一物。接著他拍了一下额头,像是灵光乍现似的,从左边的口袋掏出钥匙。
「哎呀,抱歉,我今天好像是收在左边的口袋里。」
芙兰雪的眉毛稍稍勾出了锐利的角度。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讨厌你这幼稚的一面。」
「这样啊。我倒是不讨厌你生气的模样。」
每当他试图回想起芙兰雪,也不知为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