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甚至称为信任也不为过。
回应很快就来了。布鲁斯垂下嘴角,像是认为谈不拢似的摇了摇头。
「即使落魄至此,我也一直收集著各种情报,毕竟我有一些蠢到还愿意追随我的部下啊。所以,拉撒禄,我很清楚你的堕落,以及失败的过程。」
布鲁斯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像是在重启一度停止运作的水车般,拉撒禄能感觉到布鲁斯的脑袋正在运转著。
「你与鲍尔街警探搭上线,在白巧克力坊落败。虽然光是你还活著一事就值得让人惊讶,不过啊,就算我真的存著最后一份本金,借给你的理由又何在?你不过就是个悲惨的输家罢了。」
的确如此──他暗自点头同意。没有人会把钱压在必败的马儿身上。
不过,拉撒禄反而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他的脸颊像是被刃物割裂般,吊起了两端的嘴角。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他等待布鲁斯眨了一下眼睛。
「哎呀,确实是如你所说。我因为各种因素,不得不搞垮白巧克力坊。不过,那里确实是乔纳森所经营的赌场,也是芙兰雪置身其中的赌场。既然打算上门砸场,那就得用比以往更谨慎的心态去面对啊。」
他神色自若地张开双手。虽然演得有些刻意,但在这时候反而恰到好处。拉撒禄像是要将话语渗入布鲁斯的脑袋般,继续开口说道:
「设下机关是必要的。就算输过一次,就算一度失去所有,都是为了能确实摧毁那座赌场所进行的预先安排。」
布鲁斯正确地理解了拉撒禄的弦外之音。重新运转的脑袋,自顾自地解释起拉撒禄没说的那些部分。
「什么…………!难道说,你是…………!」
拉撒禄直盯著布鲁斯的双眼。
「正是如此。一切都按照我的计画进行。『那场败北正是我必胜策略的基石』……………………!」
「唔噗噗!」
就在拉撒禄说完的瞬间,琼恩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轻声喷笑。幸好布鲁斯专注聆听著拉撒禄的话语,没注意到琼恩的反应,但拉撒禄还是在桌子底下踢了琼恩的小腿。
不过,拉撒禄的内心也是苦笑不已。
(哪有这回事啊~)
他是认真挑战,然后认真地败北。拉撒禄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单纯只是受到好运眷顾,若真的有能稳操胜券的计画,他反而想找个人告诉自己。
当然,他没打算让布鲁斯读到自己的这层心思。况且,布鲁斯虽然对于其他人的评价相当正确,但对自己却有略微高估的倾向。因此他自然会将一度击败过自己的拉撒禄多加几分。
布鲁斯所认知的拉撒禄•凯因德形象,擅自帮拉撒禄的话语背了书。就像映在墙上的影子会比本尊还要巨大那般,拉撒禄•凯因德的身姿,在现在的布鲁斯眼里变得过于巨大。
「不过,你居然会…………虽然说是为了求得必胜,但你居然连房子也让人烧掉了…………」
「也没什么,毕竟那一次的败北是非输一次不可的状况。你今天肯定会借钱给我,如此一来我就一定能赢。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将白巧克力坊打得灰头土脸,那之后的事对我来说就无所谓了。只要把那间店的经营权交给你作为报酬,再一次改名为黑巧克力坊就行了吧?」
「但这真的是能办到的事吗…………?你真的有办法做到洞悉一切…………?」
「喂喂,你以为我是谁啊?」
拉撒禄按住胸口。他像是将在黑巧克力坊的胜利、在无主地的胜利和在集会厅的胜利展露给布鲁斯见识似的,强而有力地宣告道:
「我可是『那个』拉撒禄•『便士』•凯因德啊!」
他随即在嘴巴里吐嘈了一句。
(不对不对,「那个」是哪个啊?)
「便士」本来就不是象徵实力出众的浑号。就原有的意思来说,这个浑号只是用来嘲笑毫无赌博师风范的胆小鬼。
然而,状况今非昔比。
换作从前,他绝对不会想过用这种手段进行交涉。既然有所谓「不求胜」的守则,那他就不会让自己在气势上刻意胜过对手,避免带来出乎意料的胜利。这是必要的思维,而且也是他绝对不会选择的手段。
但现在的拉撒禄就做得到。他怀抱著若有必要,就愿意赌上一切的气概。
「好啦,布鲁斯,你这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布鲁斯虽然沉默了一会儿,但拉撒禄知道这是他在表露极为罕见的人性情感。在花了数十秒让感性追上思路后,原本视拉撒禄为死敌的男子已不复在。
抬起脸庞的布鲁斯,眼里闪烁的是计算和道理,以及尽可能让收益最大化的贪欲。布鲁斯笑吟吟地说道:
「好啦,拉撒禄,让我们来谈生意吧。」
说实话,拉撒禄对布鲁斯也存在著些许成见。他不仅是害得自己离开帝都的男子,而且虽说布鲁斯并没有亲手将莉拉调教为奴隶,但买下莉拉的仍是他的赌场。
不过,若是将这些成见放在一边的话──
「你在这方面的人格特质,我确实并不讨厌喔。」
只要拉撒禄愿意打垮白巧克力坊,并将经营权转让给布鲁斯的话,布鲁斯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接受拉撒禄带来的这笔交易。